“中士,能和你谈些什吗?说悄悄话行吗?”
缄口不答,而他似乎猜中心思。“不是事。是米基。中士,可从未像关心他那样关心过别人。昨晚听到米基躺在隔壁床上说梦话。他是在哭,哭得心都碎。是真啜泣声。”
“真可怜。”
“只得叫醒他,让他别哭。他握住手,中士——他死不肯松手,几乎像歇斯底里发作。他老是说如果他知道去哪儿就好。就是知道去太平洋也比蒙在鼓里强。知道就好。”
很久以前就有人教给格罗斯巴特条歪理:只有谎言才能套出真相。不是不相信哈尔佩恩会哭;他眼圈看上去总是红红。但不管这是不是事实,从格罗斯巴特嘴里说出来就成谎言。他这人工于心计。但突然间心里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有进攻之策,还有退却之术。况且,自以为自己并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辈,于是便以实情相告。“是太平洋。”
格罗斯巴特意味着严惩哈尔佩恩和那个丑陋却又讨人喜欢菲希拜因,那还有任何权利或理由那样做吗?这些天来常萦绕在脑际童年回忆中,外祖母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这是怎搞?”每当动不该动东西被割破手指遭母亲痛骂时,外祖母总这样责问自己女儿。需要拥抱和亲吻,而母亲总爱训斥。只有外祖母知道——仁爱胜过公正。也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发善心还要斤斤计较,内森·马克斯成什人?毫无疑问,即使弥赛亚本人降世,他也决不会如此铁面无私。只要情况许可,他就会拥抱,就会亲吻。
第二天,在操场上玩棒球时,决定向分管归档和分配鲍勃·赖特军士打听下两星期后训练期结束时新兵们去向。在两局间休息时随便问下。他说:“全去太平洋战场。舒尔曼那天在印新兵开拔命令。”
这消息使大吃惊,就好像本人是哈尔佩恩、菲希拜因和格罗斯巴特父亲。
那天晚上,正昏昏欲睡,忽然有人敲门。“谁?”问。
“谢尔登。”
他微微喘口气,这回可不是假装。“
他推门走进屋内。这当口,只觉得他人在,但看不清。“什事?”问。
在面前黑暗中,他身影渐渐映入眼帘。“大事,中士。”说着趁势坐到床沿上。抬身坐起。
“你好吗?”他说,“周末愉快吗?”
“很愉快。”
“他俩睡着。”他像做父亲似深深吸口气。俩默默地坐会儿,这间简陋斗室刹那间沉浸在家庭温馨之中;房门锁着,猫儿外出觅食,孩子们正安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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