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又像梅芬说那样,他们太蠢,到现在也不知道谁是凶手。照片和文字固定住什吗,又或者流失更多。他们夺走人什吗,又或者他们自己次次被,bao力夺取。
他拍很多张河边灵棚。少女亲戚中有人出钱租冰棺,尸体冻在里面。红白蓝塑料布铺在竹竿上,支起简易棚子。梅芬采访法医时他在。第二次尸检时,尸体冻得太硬没法完成下体检查。法医让亲属把冰棺断电、放置,再送回来。这个少女共被解剖三次。最后次汇集省城来著名法医。尸检过程中,每动个地方,医生都要跟家属确认,“看清楚?”至于化验结果,用法医话来说,家属指望着那些“割下来东西”能给他们点希望。
小罗z.sha后,三十万没人再提。他上网搜过,案发五年时,有记者去回访。归宁县还是只有条主街,人们继续骑摩托打麻将。没有死去年轻人长大,生儿育女,为每月人情往来份子钱焦虑。在归宁,二十四五岁人看起来都像三十四五。他拍下那些人,脸被时间加速揉碎。
风吹过他手臂。这风会吹到归宁去吗?从这高楼鳞次栉比近海城市,路向西,深入内陆腹部,直到在县城街上
以把当朋友,不行话,像大雄有哆啦A梦也行。”
“哆啦A梦和大雄……这朋友标准有点高。”
“梅芬老师,别嫌弃啊。”
梅芬笑,肩膀耸起来笑。她终于放松点。
梅芬说,侯麦电影《绿光》结尾,两个人在海边看日落。传说中,谁能看到绿光,谁就能得到幸福。日落光辉灿烂,绿光就算真出现,又会被注意到吗?很多人以为,绿光只是侯麦隐喻,但其实你知道?叮咚——答案是,只要你在电影院里看,就能真看到绿光出现。如果从网上下载,是看不见。获得幸福秘密如此简单。
琳琳让他从衣柜顶上拿被褥、枕头。姑姑跟琳琳睡大床,他睡客厅沙发。就晚上,琳琳悄声说。
客厅只贴着玻璃窗纸,即使是深夜,外面还是很亮。他伸手推开窗,躺着看天。光污染夜空是淡蓝色。他把手伸到窗户外面。只有丝风。
获得幸福秘密如此简单。
许多张脸在他脑子里走马灯般闪过。如果归宁女孩没有死在河里,今年她就二十四,跟琳琳个年纪。
如果没有十六岁就死掉,那女孩现在还跟小罗在起吗?那小罗也不能死。他们或许像父母样,来广东打工,不过不是在流水线而是做白领。或许去省城,运气好话,考上公务员,改变家族身份底牌。他们不会留在归宁那个烂泥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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