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琳琳手,两人紧挨着往前挪。他知道头顶很远地方,卫星正摄录他们影像,不久后更新电子地图上,他和琳琳头顶也许能幸运地成为两颗黑色圆斑。而更多黑色圆斑和他们气味、体温、心跳,只有现在他知道。未来他可以次次在地图里飞行跳跃,但比不上此时此刻步步往前挪时无声快乐。电子游戏里,血耗尽,角色在消失同秒总是就地重生。何况他并不孤独。他有真正朋友。在夕阳金色光线中,在粉色空气颗粒里,那个比他
“想过如果她跟爸在起会怎样。”
“你怎会这想?”
“爸辈子都爱她。”
“你怎知道?”
“妈说。妈什都知道。也知道他俩就是不能在起。”
吹起个姑娘红裙子,或者让洗头房门口晾晒毛巾阵乱舞?风从哪里来?
摄影部同事都更喜欢拍外景,拍日光下人,不喜欢拍室内,尤其是演唱会和剧场。日光下,光线虽猛烈,相机却更容易捕捉住人。剧场就不同,昏暗场地里,人眼看见什、怎看见,是由灯光师调制出来。对相机来说,人眼规则并不适用,摄影师需要在短时间内摸清光线布局,才有可能捕捉住舞台上人。但无论如何,幕布拉开,戏就开场。光造就舞台世界。演员与台词、肢体与精神、象征与故事,在光主宰下成型。
这算是他长进?在漆黑中慢慢看清自己?正如在电子地图中不断缩小又可无限放大那个黑点,那属于他坐标,是片刻,对他却是永恒。
第二天早,琳琳和他起送姑姑去高铁站。回到市区,两人去吃茶餐厅。他问琳琳,你姑姑怎不姓鲍?琳琳埋头吃她餐蛋公仔面,只唔声。他又说,刚给她取票,身份证上名字是刘丽丽。
“她是爷爷干女儿。”
“她年轻时定很好看。”
“不知道。是他们老吗?还是有比在起更重要决定?”
“人都有没法解释部分吧。”
他和琳琳抄近路,从城中村不足两百米小路回家。
周末,还大白天小贩们就统统出动,小推车把路堵得密不透风。呛人油烟、高音喇叭促销广告、人冒着油光额头,声响与颜色如潮流拍打又退落。在这个城市,小贩被叫作走鬼。他突然觉得,做个什佬可能不是太重要。
“噢。”
琳琳突然放下筷子,“也是爸以前女朋友。他们谈过很久。但这事太复杂,几句话说不清楚”。
“姑姑对你挺好。那多东西真不知道她个人怎带来。”
“很喜欢她。”
“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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