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那虔诚,天天都去……”思思顿顿,“你知道她打算怎还愿吗?”
“……跳裸舞?”
她们先是轻轻笑笑,接着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简直像两匹歇斯底里马。想起余姐当时那副表情,苏昂就笑得越发不可收拾。她们不停地笑啊笑啊,直到两人在泪光中相逢。思思转过身去,用手捂着脸,肩膀无声地颤动不止。
苏昂在那锅方便面上打个鸡蛋,用筷子将它搅成蛋花——这是她最喜欢吃法。她小心地将面条连汤起倒进碗里,端到沙发前才发觉思思已经睡着。身体略略倾斜着,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耳朵里。静寂中能听见她微微鼻息,想必是相当累。
她从衣柜里找条薄毯给思思盖上,然后坐到餐桌前开始吃那碗面条。她机械地嚼着,边望向窗外。天已经亮,这座城市若无其事地迎来新天,在晨光中显得新鲜而无辜,就好像什都不曾发生。苏昂走进浴室,她只想把这个夜晚从身上洗掉。
哪里都到达不,去个熟悉地狱也好过无处可去。又是波痛楚袭来。她再次感到她们都团结在种超越地域、阶层与生活背景东西里。那是种只属于女性经验,太过普遍,太过深刻。个人痛苦变成群体痛苦。她已经不知道她感到是谁痛苦。
“你饿不饿?”她站起来,“给你煮个泡面吧?”
思思点头。“唉,麻烦你,”她说,“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但跟你聊聊感觉好多。”她在沙发上躺倒,双手摩挲着自己小腹,“你说,这下会不会把卵子都吓死几颗?”
“不会啦……”
“唉,本来就没几颗!”
突然降临悲剧该如何理解呢?人们都是如何承受这些呢?这些
苏昂烧上水,在橱柜里找出包方便面。
“说实话,直有种感觉,”思思盯着天花板,“她是为着想,才没有在们那房子里那个……她是怕看到会吓死吧?她虽然有点怪,其实人是很善良……”
苏昂看着锅里正在慢慢沸腾水,就好像令人不安影像混在气泡里浮出水面。她无法不去想象那幅画面。为什要选择这血腥而痛苦死法呢?为什不是上吊、吃安眠药,或是从高处跳下?她忍不住想象自己从暹罗广场人行天桥上纵身跃,在阳光中下坠,然后往马路上那撞,被疾驰而来车辆卷入轮下。简单,迅速,来不及感受痛苦。
“就是觉得老天太不公平,”思思长叹声,“受那多罪,吃那多苦,还不能要上个孩子——其实都不是她自己孩子。”
“四面佛也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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