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通常只会在报纸上看到事情,那种你会试着想象,或者竭力不去想象事情。对于思思带来噩耗,她虽然震惊,却也直像在看戏,有种古怪疏离感——尤其是思思忽然又说起自己私事。直到此刻,在水声所凸显静寂里,切才渐渐变得真实起来。
苏昂抱紧双臂,仰头任水流倾覆而下,直到感觉快要窒息。她在脑海里倒退回那些时刻:余姐得知验孕结果时候,她正在和Fai商议她人生中第笔设计合同;余姐坐在洗手间里,用水果刀割开手腕时候,她正迷醉于红灯区灯红酒绿;当思思赶到医院认尸、受刺激呕吐不止时候,她正吃着罗勒叶炒猪肉碎盖饭,和梅谈论着那些离她自己生活十万八千里事情……
她和余姐从来不是朋友。什都不是。她几乎不认识她。她回忆着那些短暂交集,强烈内疚像颗子弹将她心脏射穿。她知道那种感觉也许并不真实,但就是觉得自己犯某种难以定义罪。难道她没有看到她那些神经质动作、古怪说话方式、被阴影环绕眼睛吗?难道她看不出来,她整个人就像头顶着块乌云在行走吗?从第次见面起,她就嗅到余姐身上悲剧性气味,甚至预感会有什事情发生。最终事情真发生,以她不敢想象方式。
不只是她,还有思思、陈倩、小钟……她们这些看见过她却又对她视而不见人,她们这些为避免尴尬而装作若无其事人,她们这些虽无恶意,却没能去关注她、警告她、救她,或至少做点什人,早早就已准备让她去独自面对将她攫取命运。
苏昂换上睡衣走到客厅,思思仍在沉睡,薄毯已被蹬到边。她把它重新盖好,然后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下,希望自己也能马上睡着。睡眠可能是最好逃避方式,她想,多方便,就像暂时死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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