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对话（16 / 21）

罗：对，但是这很多时候是种自欺骗。你在欺骗自己，你也在欺骗别人，你也让别人陷入种自欺骗。

许：所以你也不会有那种感觉，好像大家真因为罗翔，然后对法律世界产生新兴趣。

罗：没有这种幻觉。如果要说得自麻醉点儿，真是希望

己很厉害。但是你内心深处会有种冲突，就是很多时候，你自己所教，你做不到。你是在骗别人，你也在自欺骗、自麻醉。所以有段时间，就觉得很虚无，就觉得挺没劲，你为什要骗别人？你为什要骗自己？

许：那次危机怎应对过去呢？

罗：所以从那个时候，就希望能够过种生活，给自己个目标。至少那多年来，给自己功课——当然虚伪是肯定，每天都活不到那清澈——就是你行动，在你言语之前，能够多那步，觉得就可以摆脱这种虚伪自控诉吧。

许：你怎看待这几个月给你带来突然、新现实生活呀？因为之前是在大学讲台这个平台，然后现在是个由音频、视频、弹幕、社交媒体构成舞台。网络世界因为新曝光，它会形成种新生活环境，你现在已经很适应吗？

罗：还没有特别地分清，因为始终还是像以前样，用教书来进行教导。只是你会发现，现在影响力，感觉比以前更大。但是，觉得很快会退却掉吧，因为本质上是虚荣嘛。虚荣会给人带来痛苦，而且虚荣也不真实。

许：美好部分是什？

罗：会有短暂快乐。

许：现在你已经厌倦这个短暂快乐吗？

罗：谈不上厌倦吧，因为，不能够弃演。觉得，每个舞台都有每个舞台意义。人最大问题，就是喜欢高看自己，贬低他人。有时候这种高看，是以拒绝来进行高看，有时候是以合作来进行高看，但本质上来说，每个舞台定有每个舞台它背后厚重意义，但是又不要过于高估这个背后厚重意义，以至于你留恋这个舞台。就是说，在这个舞台中，你做好这个舞台所赋予你，你想去做事情；有天别人说“够，下去”，那你下去就好。但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又始终要告诫自己，人能影响人，或者说，人能真正影响人，其实很少很少。很多人所谓“被你影响”，那只是片刻感动，最后还是投入到自己以前生活。人可以有片刻感动，不可能持久地感动。你能真正影响人，定是你愿意在他身上投入大量时间，跟你有真正接触那些人。

许：但现在片刻感动，已经成为这个时代最重要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