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普通人而言这是大难不死,然而沈宣墨到这里还没有安全无恙,他开始抽搐,卡在窗扇上的手臂越来越松,至此他依然保有意识,他想要伸手去抓紧窗扇,但他的尝试起了反作用,他的手臂彻底离开了窗扇,整个人悬吊在窗外,只剩一只腿的腘窝抵住窗沿,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这时,沈宣墨失去了意识。
邬百灵登记好了一些画,看了一眼时间,还没有到一小时时限。虽然他担心不已,可他也明白沈宣墨需要一定的独处空间。「与其想东想西,不如等他真的超时了,再合理地冲进二楼。」邬百灵这么想着,放弃了去二楼敲敲门,问沈宣墨情况如何的打算。
沈宣墨像他的画一样,在墙上静静地挂着,一下子,他大喘着气醒来,胸口剧烈起伏地深呼吸,左右张望观察倒立的世界。他试了试把另一条腿也搭在窗沿上,他的腿举了起来,突然,因为重心变了,他整个人开始摇晃,原本在窗沿上挂得好好的那条腿也在向外移动,他不得不停止尝试,尽量保持当下的姿势不动。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还在颤抖,用这两只手抓牢墙壁辅助他起身的几率,与头朝下掉下去还不死的差不了多少。于是他转而伸手摸兜里的药,药瓶刚
二楼整体就是一间大房间,门锁着,除了沈宣墨没人能进。邬百灵问那二楼的画怎么办,是不展出的,不装裱不保护?沈宣墨说要的,我自己来。
邬百灵说:“你一个人呆在二楼?”
沈宣墨说:“我一次只在里面呆一个小时,兜里揣着药,随时都能吃。”
邬百灵说:“你刚刚才违过约。”
沈宣墨说:“这是我死也要干的事情。”
“……”邬百灵说,“可以。但你死之前,想想我。”
沈宣墨说:“我一直在想你。”
沈宣墨用钥匙打开二楼的大门,进去,里面的画的数量,远比仓库里头要多,整整齐齐的,早都裱好了挂在墙上,有些天没打理了,画框集了一丝丝灰,沈宣墨就一幅一幅擦干净,没有哪幅是落下了的。
画擦完了,他拿出准备好的画框,把一幅新画的装裱好,裱完,他寻找这幅画该呆的位置,二楼的画的顺序都是有规矩的,他数了数,走到窗边,把画挂了上去。
在画被挂好的那一刻,沈宣墨的大脑深处突然一片冰凉,接着那冰凉传遍了全身,他尚且还有意识,于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歪倒撞在墙上,因为外力弹向窗户,窗户虽然阖着,却没实实地锁上,他一撞窗户,窗户就开了,他翻了出去,但他手臂是弯曲的,手肘内侧刚好卡住了窗扇,一只脚也锁住了窗沿,所以虽然他上半身支在外面,人却还没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