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带着灵风来到这里,魔族们从十方州上回来以后立刻杀入到魔宫中,她带着灵风四处躲避,好不容易才从魔宫中逃出来,后来听闻魔族们说,他们要到人间去找魔君,将他杀死。
流霜有种预感,闻灯或许也在这里,于是她偷偷跟着那些魔族们起来到这里,只是又不敢离他们太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闯入这片桃林,灵风知道这是
都没有她。
他从此要接受这世间再也没有闻灯。
可若是没有闻灯,那李浮白活在这个世上,又是为什。
当年他刚从浮水宫中出来时候,还不曾遇见闻灯,听着那戏中唱着那句情不知所起,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只摇着头,笑笑,并不当真。
便是后来他从虚华镜中出来,失去所有记忆,也觉得情爱是个麻烦东西,再后来遇见沈萤萤,他也能克制自己。
都是在强求,而如今你又是在重复曾犯下错误罢,越是想要挣脱,便越要被困在这冥冥中已经注定天命之中,放下吧。”
“放下吧,”闻灯收回手,对苍衡说,“只当从来没有出现过。”
苍衡抬起头,看着面前闻灯,他苦笑声,若是那容易就能放下,那这世间便也不会有那痛苦。
“放不下。”他说。
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可是啊可是,不管自小在浮水宫中长大他,还是后来在虚华镜中磨砺出颗冷硬心肠他,到底只是个俗世之人。
情之所至,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然他如今除守着这具无声无息尸体,还能做什呢?
苍衡不知道。
又是阵风起,席卷着林中枯叶直飞到那半空中去,如同在火舌中不断向上又向上没有燃尽残灰。
眼前闻灯化作缕青烟,消失在他眼前。
苍衡跪在地上,远处有梵音在他耳边回响,云海堆成座巨大菩萨像,恍惚中好像变成闻灯样子。
他在这里倒下,闭上双眼,身下云层突然间散开,于是他从云端落下,穿过十二月凛冽风沙,穿过繁华十里人间,穿过烈烈火海与寒冰之狱,最终沉入漆黑冰冷深海之中,在那里腐烂成具白骨,再也见不到阳光。
许久后,苍衡挣扎着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晨曦光透透过窗纱照射进来,闻灯仍旧静静地躺在塌上,脸色苍白如往昔,再也不会醒来。
苍衡从地上站起来,为她整理衣衫,为她梳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那样场梦,只是在某瞬间,会觉得如今对他来说,那梦里与梦外,其实也没有多少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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