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衡闭闭眼睛,他忽然间明白,闻灯是早已经知道自己此去再无归期,那日在魔渊中说那些话分明是些临终前交代,可那时候他没有听出来。
“灯灯?灯灯?”屏风后面灵风已经察觉到闻灯异样。
她灯灯死,可是他不愿意相信。
他觉得闻灯只是睡觉,等她睡够,定还会醒过来。
“你醒醒啊,灯灯,”他在她耳边声声唤着她,她却再也不会像从前样,睁开眼,伸出手,温柔地摸摸他脑袋。
闻灯直都在精心打理地方,看着那些魔族们肆无忌惮地糟蹋这里,时间火冒三丈,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脸都给啄拦,是流霜把他给生生拦下来,直到确定所有魔族都离开这里,她才敢带着灵风现身,向林中浮灯居走去。
灵风在闻灯离开魔渊不久后就已经苏醒过来,得知闻灯去人间,而自己又被闻灯送给苍衡后,发顿好大脾气,他想着等找到闻灯,定要她给自己买很多很多酒来赔罪。
到浮灯居后,灵风便绕着这座宅子,口中声声地叫着灯灯。
苍衡推开浮灯居门,迎面撞上他。
灵风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苍衡吓跳,差点没从空中掉落下去,他直不喜欢苍衡,因为他总是欺负闻灯,然而在心底又难以抑制地对他生出种熟悉,这种矛盾感情使灵风面对苍衡始终非常纠结,情感上想要亲近他,理智上却抗拒他。
灵风声音渐渐低下去,他小心问闻灯:“你是不是生气啦?”
“以后再也不睡那久,都陪着你,”灵风用自己毛绒绒小脑袋在闻灯脸颊上蹭蹭,轻轻啄啄她耳垂,哽咽道,“你醒醒好不好?”
流霜亦来到床边,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苍衡站在他们身后,怔怔望着闻灯,他好像现在连随她而去也不能。
他答应过她,要帮她照顾好灵风与流霜。
他向苍衡问道:“灯灯呢?灯灯呢?”
“她……”苍衡看着这只小小鸟,闻灯在离开前,曾将他托付给自己,可这些时日,他竟是完全忘她嘱托,苍衡声音沙哑地说,“在里面。”
灵风欢快地扑腾着翅膀向着屋子里,想着马上就能看到他灯灯。
跟在灵风身后流霜却从苍衡此时表情中看出异常,她蓦地想起在来时路上曾听到苍衡之所以能够拿到东皇剑,是因为有魔族女子及时将他从乾坤钟救出。
如今得知闻灯竟是真与苍衡在起,流霜心中隐隐有不好预感,夫人那时莫不是随着陛下起去十方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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