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可以直望到上官婉儿的绣芙蓉抹胸里去。上官婉儿虽然纤细消瘦,扎紧的抹胸也能束出一道小小的沟壑,与雪胸隆准的丰腴美人不同,却也别有动人心魄处。
太平脑中忽然钻进一个不相干的念头,十多过去,自己成了四个孩子的母亲,婉儿还是如当日一样,娇怯、淡雅、略带卑微地站在母亲身后,笑容婉娈。她似乎不会悲伤,也不会真心地快乐。她最好的年华已经随流水落花逝去,她就不曾爱过什么人吗?太平想,如果婉儿这次能救薛绍,她一定为婉儿向母亲求情,给婉儿配一位夫婿,让她也能尝到人间最世俗、也最美好的快乐。她点头道:“多谢。”
上官婉儿回到殿中,太后从书案上抬起头来道:“阿月身子怎样?”上官婉儿道:“看面色尚好。”太后略放了心,又道:“她没说什么?”上官婉儿迟疑一刻道:“公主说,为了救驸马,她愿意做任何事。”太后缓缓叹息道:“痴儿!”
在太平公主离开神都的三日后,上官婉儿掩鼻进入推事院的牢狱。虽早有准备,她仍是被浓重的血腥、粪便、腐尸、饭菜秽物糅杂的气息逼得阵阵冒冷汗。阴暗的牢房常年不见天日,潮湿的墙壁上浮着大片幽碧的苔藓。
她心中有朦胧的怨恨,不知是对来俊臣,对神皇,还是对薛绍。薛绍是大唐盛世用诗文、礼仪、自尊浇灌出的一株杜若,只合生长在琼苑玉宇之中。她和他的往昔,她对他的一颦一笑,都婉约如诗,他身上永久地散发着清雅的淡香。她从未想过,自己要在如此污秽的环境中结束少年的幻想。
进入来俊臣的衙署,她已有些摇摇欲坠,火盆中有几样形状奇特的刑具,被烧得通体炽亮。不时从各个角落传来皮鞭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皮肉烧焦的吱吱响,惨叫、呻吟、哀嚎嘈杂如纷乱的集市。
来俊臣看出她的不适,关切地问:“上官赞徳?”上官婉儿苍白着脸色望了他一眼,她与来俊臣共事已有两年,初见时还有些惊叹他近于胡人的妖异俊美,现在隔着蒸腾火光望去,只觉他与地狱中的盘荼鬼一般无二。她默默解开自己系在臂上的香囊,将其中的香丸香球都尽数倾倒进了火盆,这些贵重如黄金的凤髓香被她如此粗糙地尽数焚烧,猛然腾起的香烟浓郁刺鼻,上官婉儿才按着胸口稍稍松了口气。
她望着火盆中烧得通红的一个脑箍,低声道:“他也受过这些刑么?”
来俊臣笑道:“驸马是贵人,我还晓得分寸。”上官婉儿默默点头,道:“神皇圣旨,将薛绍杖责一百。”来俊臣倒是毫无意外之色,问道:“怎么个打法?”上官婉儿道:“神皇不曾交待。”
来俊臣嘴角一挑,笑道:“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