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复又虚弱
话,是问上官赞徳,不是问神皇。”
上官婉儿微微惊,凝眸注视着来俊臣,那是双异于中原人眸子,瞳仁儿中隐隐有莹莹碧色,让上官婉儿想起盘踞在洞穴中蛇。
过良久,她低声道:“要见他面。”
果然如来俊臣所言,薛绍那间牢房要比旁人好过许多,牢门内外打扫得干净,几乎闻不出什秽气。薛绍侧卧在堆稻草上,身上囚服多处被鞭伤撕裂,不知是睡去还是昏迷,他英挺双眉微蹙,憔悴面容上隐有痛色。
来俊臣命人打开牢门,待上官婉儿进去,又将门锁上,道:“刻之后,来接赞徳。”便带着几个狱吏离去。
上官婉儿慢慢在薛绍身旁蹲下,她冰凉手指探上他额头,微有些烫,她竟鬼使神差想起他们欢好时他被欲望燃烧地火热肌肤。她手抚上那双眉毛,她仍记得第次看到这双眼睛时心底城墙松动感觉,薛绍眸子清澈儿无底,如同最深春泉。她将他美好告诉太平公主,太平因为来得轻易而不珍惜,她是公主,生来就有无数人跪着等着爱她,那上官婉儿替她珍惜。
上官婉儿是太爱自己人,所以选择情爱时至为谨慎。她深知自己美丽丝毫不比太平公主卑贱,薛绍象征平等清雅,让她想起多年前在掖廷午后,缕金色阳光透进满是灰尘屋子,温暖得让人落泪。
然而薛绍辜负她,她至今不能明白,仅仅因为太平公主给薛绍生儿子,就让薛绍下决心斩断与她情缘。个纯朴之人欺骗,比十个狡诈之徒欺骗更致命,因为他本意中无丝毫欺骗,才让她放下防范,完全交付,真诚到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地步。他就在她真切中退步抽身,如同场歌舞,舞者还在纵情地跳,歌者却忽然停声音,让她不知所措地站在荒凉舞台上。
薛绍在她抚摸下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婉儿?”上官婉儿轻笑道:“你以为是谁?太平?”薛绍咬着牙支撑起身子,上官婉儿扶住他,柔声道:“你躺着就好。”薛绍问:“太平现在怎样?”上官婉儿道:“她带着你儿子去连昌宫避暑,放心,她身边有神皇派太医,应该不会有事。”薛绍松弛又疲惫地点点头:“这就好。”上官婉儿笑道:“你当真点儿也不为自己着急?你两位兄长与他们子女,上月已经赐死。”
薛绍没有料到如此酷忍话被她毫无预兆地、用如此温婉语气说出,他呆阵,如石雕般僵滞片刻。他神情宛如有把带锯齿刀,戳进胸膛又慢慢抽出,忽然他嘴角溢出几滴鲜血,他咬住嘴唇用袖子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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