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君还欲说什时,名内侍慌慌张张地入内来禀,口中叫道:“陛下,陛下!”
这行止几乎于御前失仪,令戚广铭嫌恶地皱眉。他忍耐下,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内侍噗通跪下,“陛下,宫中走水!”
戚广铭愣住。
谭君则立刻上前,急声问:“在何处?火势如何?”
……
入夜后,崇德殿中照例点起皇帝近日来最喜欢醒神香。
谭君自傍晚来奏事,至眼下还没走。
按皇帝之意,朝廷不仅要肃清鄂王余党,还要罢除所有鄂王之政。而罢鄂王之政,自当先从兵制始。
谭君道:“陛下欲改兵制,欲从何处下手?”
朱氏问:“这多年,你累罢。”
戚炳瑜抬起眼睫。
久蓄泪水夺眶而出。
她终于蹲下身,伏在母亲膝头,像个懵懂不知事孩童般,不管不顾地放声大泣。
朱氏温柔地抚摸着她头发,没再问什,也没再说什。
,她稚声稚气地对父王说:“是弟弟!”
父王摸摸她脑袋,无声而笑。
她睁大眼,又说:“喜欢弟弟!”
父王笑出声,点头,“瑜儿是本王长女,以后弟弟们都要听瑜儿话。”
她将小脸凑近父王,学着母亲教她话,板眼地说:“瑜儿是父王长女,要懂事,以后还要尽力帮父王,照顾好弟弟们!”
内侍声音都在抖:“是宁太妃宫中。今夜风大,火势难控,眼下已烧往东边来!殿前司诸班直当值将士们皆已前去救火。”
戚广铭这时才回神,快步走出崇德殿,眺向起火之处。
青色夜幕下,熊熊火光冲天。
火势惊人,料想皇城之外,半
戚广铭道:“朕欲先恢复三衙之权。老师以为如何?”
谭君半晌不言。
戚广铭不以为意,笑道:“老师以为不妥?”
谭君摇摇头,“兵制非小事,陛下当召武臣廷议。鄂王当初废三衙、集兵权体于兵部,并非仅是为私欲,亦有其深远所计,陛下当深思。”
戚广铭执意道:“朕意已决,不必再多想。还请老师明日令学士院草制。”
这样份无声温柔,宏大、深远、睿智而又包容,她所有想说话、所有想做事,都被这份温柔而看个透透彻彻。
这份温柔,亦是无声鼓励。
都没,
连同她所有顾忌与犹豫道——
都没。
父王瞧着她张小脸,笑意更加深,“是,有瑜儿在,就不愁晋室不穆。”
……
“瑜儿。”
朱氏轻声道。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叫过。自从她进封公主以来,便连母亲也只以封号称呼她。她有些哽咽,“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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