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间装修现代,灰与白构成的主色调有种性冷淡的格调。门上贴着两张荧光色的便利贴,像是添在工业画布上两笔明快的卡通笔触。上面的文字是季行辰的笔迹,落笔连贯得跟医生开得药方一样,我还以为是什么浪漫的外文体裁,细看才发现记得是不耐烦的日常行程。
我反而觉得季行辰更可爱了。
季行辰离家之后应该在这里暂住过,露台上晾着酒店经典款式的浴袍,床边放着拖鞋,穿过的衬衫搭在椅背上,收纳好的袖扣随意地放在桌子上,生活的痕迹失序却温馨,这间休息间与我的办公室朝向同一片阳光,被子上覆着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温软又舒适。
人可以闻到喜欢的人身上特有的香味,我现在信了。我拥着季行辰的被子深嗅,耳廓烧红了一片。
季行辰的下属要向他汇报工作,避在这里的我原本只想着暂坐一会儿,心情
我既想成长,也想跟季行辰诉苦。
“我总失眠睡不好觉,总做噩梦。”我幽怨地说,“二十五岁的我还总在梦里打我,每天醒来我都头疼死了。”
“很严重吗?”
季行辰淡声道:“我建议你有病尽早去医院,我这治不了。”
我深呼吸,压下泛滥的酸涩:“我有心病,只有你能治。”
着季行辰的眼睛,“所以我想重新追求你,季行辰,这次换我追你。”
虽然我仍不愿成为二十五岁的我,但如果那是我未来的样子,是被季行辰喜欢的样子,我可以改变。
“我会学着像他,我学东西很快,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
我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我对季行辰过于狂热的感情升温,仿佛那些炙热灼心的情愫本就存在于我的内心深处,封印松动,以至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被二十五岁的我施舍过爱意的季行辰更加不能理解我的“善变”,亦不想再掂量我有几重真情。
过时不候,他对我有怨言,我越是主动反倒越发激起他的不满。
季行辰神色冷凝,不带情绪地回道:“需要我帮你预约上次说的那名心理医生么?”
自讨没趣的我在季行辰看来不过是个落俗套的笑话。
气氛陷入僵持,我沉着脸,起身大步向外走。
我装了一分钟的酷,忍一时心肌梗塞,退一步后悔万分。走出季行辰办公室的瞬间,我又猛地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沉不住气地小声嗷嗷:“我就追你!”
托我自己厚脸皮的福,我当即连闯两扇门,反向滚进了季行辰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季行辰回绝了我的追求,并一脸客气地让哪来的回哪去。
季行辰怎么这么绝情。
我要闹了。
我不要成熟,不要理智,我要季行辰的安慰。
“辰哥,我这段时间真的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