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绿萝都被我浇了个遍,我展腿倚坐在季行辰的办公桌上,只剩看季行辰的脸这一件事可做。
季行辰被我盯得不厌其烦,手指捏在黑色的文件夹上,指甲透出粉白的颜色,将文件夹捏出骨折的声音,乖张又,bao力。
“从桌子上下去。”
我无辜道:“那你给我搬一把椅子,在边上腾个位置,就跟之前在我办公室里那样。”
“李屿争,我们回不到之前了。”
我仿佛在他们身上闻到了季行辰身上的火药味。
我跟排队等着被教导主任训话似的进了季总的办公室。
季行辰整理着散落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挑起视线看了我一眼,眉目疏冷,但没再给我甩脸色。
我们之间的牵扯过于复杂,这一层倒是二十五岁的我未卜先知了,我们的关系涉及感情,涉及利益,饶是季行辰这么果决地跟我一刀两断,暂且还中断不了和我公司的合作。
我现在的身份是客户。
今日份的进步是成为说到做到的行动派。
我一早就按照约定——单方面的约定来到了季行辰的公司。
前台文员殊不知她口中这位李总已然成为了来访黑名单,内线通报过之后,将我请了进去。
接到内线电话的董特助像个突然冒出来的杀毒软件一样,拦截着将我引到了会客室,为我呈上一杯茶:“季总还在忙,您稍等片刻。”
季行辰来我公司跟回家一样,每次都是直接进我办公室,他现在让助理将我安置在这,我总觉得是避客的惯用套路。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是六年时间落差给我上的最深刻的一课。
“我知道,我已经在向前看了。”我看
曾经我来他办公室都是为他平事的,现在晃晃的像个二流子一样仿佛是来找事的,季行辰看我就格外不顺眼。
我就努力表现得顺眼点。
季总喝咖啡我帮着煮,季总用资料我帮着复印,季总抽烟我劝戒。这可比当个空巢总裁快乐多了,粉碎废文件、接电话、装订文件、我乐得恨不能扎个围裙将季行辰办公室的地给拖了。
十九岁的我怠惰成习,这些事放在一个月前,看一眼我都觉得烦,更别说让我自愿去做,受过季行辰的培训与潜移默化的影响,此刻竟也归置得井井有条。
董助警惕起那句我要应聘助理的话,护着他的饭碗,不动声色地又将这些活接了下来,我和董助比贤惠地卷了起来。
季行辰太坏了。
“他忙什么呢?”
董助在众多官方说辞里选择了说实话:“季总在训人。”
原本跟茶水一起气到冒烟的我,立即心如止水,坐姿乖巧。
片刻后,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几个愁眉苦脸的员工,路过在走廊处看风景的我时哭丧地向我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