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我踹了一下沈瑜的凳腿:“再有人找你麻烦,你就说你是我的同桌,我不让你将衣服弄脏,记住了?”
我倒不是因为怕他身上的脏东西蹭到我身上,毕竟之前也这么脏过来了,但是我一本质没区别的货色,突然管这么一手闲事,感觉有些别扭,于是又自认为合理地补充:“省得污染到我身上。”
沈瑜木愣地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只听进了那句污染,默默的将座位搬得离我更远了一些。
这个蠢货肯定没记住。
因为没过多久,沈瑜还是裹着一身泥巴来上课了。
沈瑜无声地坐下,轻手轻脚地翻动课本,卑微怯懦,生怕吵醒趴在课桌上的我。
在他眼中我跟那些施,bao者应该没区别。
本质上确实没区别。
昨晚熬夜看球的我为什么睡不着呢?
在沈瑜回来后我想明白了——那根烟抽得真是太多余了。
给的烟也劣质,我抽了两口就将烟按灭了。
在我抬脚向外走时,一只有些颤抖的手抓住了我的袖子。
我不知道沈瑜究竟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亦或有多无助,才会选择向我求助。
我看得出他眼中闪烁的希冀与求救,但我只是像往常逗弄他那般,轻佻地在他的脸上喷了一口烟。
边上的施,bao者们人性最阴暗的情绪欢乐的波动,夸张地放声大笑。
我有点生气,气他的不知反抗,气别人在我公然放话的情况下还跟我同桌动手,于是我直接将话说给了该听的人听。
被我踩在鞋底下的麻烦头子,在被我上
老师在讲台上讲题,我像答案在沈瑜的脸上一样看着他。
身上又弄得这么脏,脚印,可能还有卫生间地上的脏东西。
我睡不着的理由又多了一条——他在扯住我的时候,嘴角破了吗?
沈瑜却没看我,他从桌斗里拿出一卷皱巴巴的卫生纸,细瘦的手指白得跟纸一个颜色,在撕的时候没拿稳,卷纸掉在地上,溜溜的滚了出去,像是一道越拉越远的终点线。
他没有第一时间将纸捡起来,而是将还攥在手上的那截纸扯断,在干涸在裤子上的泥印上用力的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沈瑜那双纯黑的眼睛又失神成了无波的死水,他松开了手,深深地低下了头,像只掩耳盗铃的鸵鸟,好像这样在被人宰割时就不会恐惧和看到自己被拔掉的羽毛。
上课铃打响了半天,他才慢吞吞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老师询问他和什么人产生的矛盾,他如以往那般以沉默和麻木应对外界的风吹草动,宛如一只死掉的蚌,蚌壳紧闭,久而久之没人在乎蚌肉是活着还是已经腐烂。
当糟糕变成常态便不会得到应有的同情。
老师微微摇头,允许他回到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