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还是定定地看着帐顶,他眼神像是喝醉,他说:“你知道吗?去抓郦道永那天,他说东宫只有位文章能和他平齐。小言以为他说叶椋羽,他们都只知道叶椋羽……”
他真是醉极,眼睛都对不准人,只是迷迷糊糊,神色这样委屈。赫连俯身下来看他,这该死西戎人怎会有这样温柔眼睛,明明凶起来时候像头野狼,但偏偏会这样看着自己,好像天下人他都不在乎,只专心看着自己。
容皓本来是可以撑得住,如果赫连不这样问他:“那个人是你吗?”
怎会这聪明呢,这该死西戎人。容皓知道自己定是醉,因为醉人是会变笨
擦着容皓耳廓,呼吸间似乎都带着炽热火焰:“很好,继续念。”
“幸有五湖烟浪,船风月,会须归去老渔樵。”
“五湖烟浪,船风月,会须归去老渔樵。”他重复着容皓最后那句,轻声感慨:“真是好词啊,容大人。”
你这希罗蛮子知道什诗词呢?容皓想要这样骂他。但他什都没说,其实他还有许多话说,但最近他太累,而且说什都是错,于是什都不说。
蝇头利禄,蜗角功名,读书人雅到极致,是要归去山中做隐士,但他做不成隐士。非但做不成隐士,也做不成谋主。洛衡多厉害,三首琴曲,君臣相得伯乐遇千里马曲子多得是,他偏不弹高山流水,要弹《渔樵》,真是诛心。
有洛衡,言君玉那小傻子也不来问他,他其实很想说,言君玉你知道吗?叶太傅那句君子不器题目,是出给,不要总是问权谋啊,偶尔也问问诗词吧,可是东宫最会读书人呀。小言,虽然殿下并不看得起叶太傅,但他惋惜呀……
叶璇玑说,叶家人是四不像,叶家人尴尬,但叶家人多会哭惨啊,天下人都知道叶家人委屈。叶慎活得多洒脱,时局好,他风流潇洒,当他江南王。时局不好,他撒手去,留着残局后人收拾,谁是后人,是容凌啊。叶璇玑说叶家是四不像,其实容家才是,容凌不如罗慎思善谋,不如叶慎善断,不如陈三金百战百胜,但恰恰是他,成为唯个善终,守着当年传奇点点凋零,连地上血迹都擦干净。怎演义故事从不爱说他呢?如果有人问容凌:那你作用是什?容凌大概要说:也不知道,走步看步,尽力而为,无愧于江山。
但江山不会记得,它会记得萧景衍,记得叶椋羽,也许还有洛衡,但江山定不会记得……
容皓很久没有动,久到赫连都要以为他睡着,直到听见他轻声道:“那个人不是叶椋羽……”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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