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干什?”容皓又骂他:“西戎蛮子,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赫连被他气笑,湛蓝眼睛弯起来,笑道:“容大人这金贵,不让人看?”
“就不让你看,怎样?”
他面说话,面还踢他,赫连等他踢两下,忽然伸手抓住他脚踝,把他拖过来。两个人力量完全不在个水平,简直是狮子搏兔般容易,他欺身过来,把容皓压在堆枕头之间。吸取上次在猎场教训,抬手拔出后腰上别着匕首,割断系带,颜色鲜艳薄纱帘幕像水流样垂下来,将他们笼罩在其中,形成方密闭空间。胡笳和琵琶声都远,客人喧哗,听不懂胡语都远,眼前触手可及,只有这个叫赫连希罗人,他浅金色,太阳样漂亮头发,俊美面容,和嘘在耳廓上热气。
“再给念遍你诗。”他俯身在容皓耳边轻声道:“容大人,想听你念你诗。”
椅子没有,只是垂着许多帐篷样帘幕,铺着厚厚地毯,地上堆着软枕头。容皓怎坐都不对劲,换几个动作,又不想学赫连,干脆堆起许多枕头,枕着手臂躺下来。
酒足饭饱,又暖和,他顿时就有睡意,懒得起来,把鞋子踢掉,又开始解袍子,他人和他衣服样,惯用江南丝绸,是最柔软最珍贵质地,经不得点磋磨,稍微滚滚就全是细碎褶皱,有种狼狈美。赫连不动声色,只看着他折腾。
容皓好不容易找到个舒服姿势,准备睡过去,他就开口。
“你刚刚念诗是什?”
“什念什?”容皓想蒙混过关。
该死希罗蛮子,诗与词都分不清,还在这要听人念诗。
但也许是酒意太浓,也可能是他湛蓝眼睛太好看,四周垂下绯红深紫帘幕有种梦境般华丽感,容皓竟然念出来。
“驱驱行役,苒苒光阴,蝇头利禄,蜗角功名,毕竟成何事,漫相高……”他盯着帐顶垂下来金色流苏,眼神渐渐迷蒙起来:“抛掷云泉,狎玩尘土,壮节等闲消……”
赫连闭上眼睛,他发丝摩
“刚刚扛着你时候,你喝醉酒,念诗是什?”赫连又问。
“凭什告诉你?”
赫连于是不问,转过脸去看人对面胡商。这希罗蛮子有时候又挺闷,像那天在猎场,被扎刀,也不生气,自己默默去边找草药。
聂彪那家伙装也不知道什烈酒,暖和,酒意又从胃里蒸腾上来,热得人难受。容大人可不是能忍受人,立刻抬起脚来,踹脚赫连大腿。
不过他这点力度对赫连来说相当于挠痒痒,赫连又转过脸来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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