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思巴走时没有出廊如书楼,只有恰那去送他。恰那骑马跟着八思巴车队行进许久,兄弟俩在连绵叠嶂雪山草地间难分难舍依依惜别。八思巴叮嘱再叮嘱,恰那眼睛
紧走几步到身边,眼眼睛落在隆起肚子上,手慢慢伸出,颤抖着想伸来。将要触上之时,他眼里闪过丝恐惧,突然生生煞住,将手猛地缩回。他深呼吸几次,后腿步,面容又恢复贯淡然:“是受过比丘戒僧人,不可做如此唐突举动。”
怔住,摇头苦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着,你跟恰那医院珍视这个孩子,你定想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康。”
夕阳将天边层层云朵染出金色轮廓。他眼里闪烁着灼人晶莹光,慢慢对躬下身子:“蓝迦,为恰那,为萨迦,为……,请好好上下这个孩子。”
泪不争气地涌出眼眶,这是他第二次这般郑重地对躬身。第次是为恰那,第二次是为孩子。
他深吸口气,最后吐出两个字——“保重”,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望着他走得过急高瘦身影在门边消失,褐红僧衣在夕阳余晖下转成偏黄色调,赤裸半臂反射出麦色光晕,轻轻呢喃:“娄吉,保重。”
怔怔地仰望天空,看着宝蓝色天渐渐转成暗蓝。风柔软地吹拂脸庞,带着浓烈花香,熏得人有些眩晕。察觉出有人,吓跳,急忙转身。看到恰那正站在门边凝视着,嘘出口气:“恰那,你什时候回来?”听力下降得太多,居然连他回来脚步声都没有听出。
他沉默会儿才闷闷地回答:“刚刚回来。”慢慢踱步到身边,他看着墙角大丛开得极旺盛金色小花,随手摘朵戴在发髻上:“这花虽不漂亮,但香气浓郁。贡嘎桑布告诉,这叫作雪山支蒿,只有藏地林芝才产此花。为将这花移植到萨迦,贡嘎桑布可是费好大心力呢。”
看着迎风摇曳金色花蕊,微摇摇头:“总觉得这花过于香浓,将嗅觉掩盖许多。你虽是为养这许多花,可担心若是发生什不好事,说不定这些花香气反而碍事。”
“你呀,嗅觉本就下降,别怪在这些花上。倒是觉得,萨迦徒弟贫瘠缺少绿色,那多花花草草看着最是赏心悦目。”他笑着搂住肩,带着往里屋走,“别多想,等孩子生下来,你听力和嗅觉自然能恢复如初。”
嘴里应和着恰那,眼皮却不停在跳,总感觉心里堵着些什,却说不出个缘由。这些隐隐担心,终于在五日后如晴空霹雳般爆发,成生最难以释怀永恒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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