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迦,怎么了?是马车太颠簸了吗?”他将我举起,抱在胸前,关切地上下打量。
我晕晕乎乎,微弱地吐气:“我头晕想吐,心里堵得难受。”
他吃了一惊,急忙怜惜地搂住我:“那我一直抱着你,这样你便不会颠得难受了。”
我闭眼任他抱着,一边听着他的细语安慰。这样强忍了一个多时辰,我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不行,我还是很难过。心里好像插进了一根木桩子,马车颠一下,木桩子就绞一下我的心。一下一下,心都好像绞烂了。”泪水终于积蓄不住滚落,滴在他的褐红僧袍上,我用爪子挠自己心脏的位置,颤抖着声音,“我想找到那根木桩子拔出来,可我找不到,我找不到!”
八思巴手足无措地为我抹去泪水,焦急地问:“蓝迦,吿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他去了夏鲁庄园?他不是还病着吗?”八思巴冷凝着脸,厉声大喝,“块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丨”
胆巴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回禀道:“师尊刚离开萨迦,白兰王也即刻离开了。他只带了贴身侍从贡嘎桑布,说是去本波日山北坡地的温泉治病,谁都没怀疑什么。可白兰王一去五六日没回,本钦急了,派人去温泉处寻找,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八思巴脸色更难看了,语气里含着隐隐怒意:“他偷偷去了夏鲁庄园?”
胆巴低下头继续禀报:“本钦知道您此刻在曲弥身负重任,不敢派人告诉您,只得天天像没头苍绳一般到处寻找,把萨迦周围百多里地都踏遍了,五天后,白兰王的贴身侍从贡嘎桑布突然回到萨迦,带来了这个喜讯。夏鲁万户侯已经挑了上上大吉之日,正是本月二十八日。能与夏鲁联姻,萨迦上上下下都高兴坏了。本钦叫人着力布置,为二十八曰迎娶白兰王妃热热闹闹办一场婚礼。又命我即刻起程,来通知您赶回萨迦。”
八思巴身子晃了一晃:“恰那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我下定决心,睁着泪眼抬头
“白兰王正从夏鲁庄园迎新娘回萨迦,应该能在二十五曰左右抵达萨迦。”
“二十八日?只有八天了。”八思巴脸色阴沉,扭头间车夫,“我们即刻起程回萨迦,需要几日能到?”
车夫回禀:“普通脚程的话,大抵需要半个月时间。”
八思巴看了看自己随行的大批人马,一迭声地吩咐:“分成两批。沉重不易携带的东西归置在几辆马车上,与其他随行之人慢慢走即可。我这辆马车重量减到最小,只需胆巴跟着。即刻出发,务必要在八日内赶到萨迦!”
疾驰的马车颠簸跳顿,顶得胃极难受,我趴在羊毛铺就的位子上,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