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八思巴如此强烈的反应,胆巴脸上的喜色转为诧异:“不是的,师尊,是白兰王自己去夏鲁庄园求亲的。”
佛法,他们自有传承多年的教派,称为萨满教。从我伯父开始,我们竭力让蒙古人皈依佛法,停止对藏地的征战。即便种族不同,言语不通,可佛法面前众生平等。衣袍服饰不是问题的症结,让藏地不要再四分五裂下去才是如今的情势!”众人如醍醐灌顶,皆是大梦方醒的模样,连觉丹热智也惭愧地低下了头。堆让对那几位不知该怎么办的仆从丢了个眼色,仆从们急忙退出。堆让上前打圆场,对八思巴恭敬地躬身行礼:“国师,先前是我等眼界太浅,没有看淸形势。如今听你一番箴言,幡然醒悟。我曲弥愿意遵从萨迦法旨,划分三千户米德。”
八思巴脸上终于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遮蔽着大殿窗口的乌云被风吹散,阳光如金鳞般洒入,照在站在大殿正中的八思巴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背光。他在这层金色光芒中,神情消朗,翩然出尘。大殿内所有看到这奇景之人,皆匍匐叩首,顶礼膜拜。
顺利完成任务的八思巴坐上马车,在堆让和大群噶当派僧人的欢送声中离开了曲弥。他打算再往南走,去后蔵最南边的乃东拜见绛桌万户侯。我暗自叹气,本以为可以回萨迦见恰那了,没想到八思巴要一鼓作气将除了夏鲁万户侯外其余几位万户侯皆拜访一遍,将他们拉拢到自己这边。这么一圈走下来,怕是要入冬了才能回萨迦。我想念恰那想得慌,只得打起小算盘。待八思巴到达乃东,没啥大事的话,索性我便回萨迦几日。
万万没想到,还未走到乃东,我们便被一小支萨迦的车马队追赶上,领队的是八思巴在靑海称多收的弟子——胆巴。
“发生什么亊了?”八思巴扶着气喘吁吁的胆巴,表情严肃,低沉着声音问。
胆巴一边喘气一边费力地说:“师尊,不必再一户户去劝说了,请您赶紧回萨迦吧。白兰王,白兰王他——”
我“呀”的一声惊叫出来,又急忙闭嘴。幸好狐狸的叫声很小,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恰那怎么了?”八思巴虽竭力保持镇定,声音里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颤音。
胆巴看到八思巴误解,急忙摆手,验上摆出喜悦的笑容:“师尊别担心,是桩大好的喜事。白兰王要娶亲了,是夏鲁万户侯之女。”他顿一下,喘息一口气再说出最关键的内容,“夏鲁万户侯答应领其余四家万户侯—起归顺萨迦。”
我的心没来由地突然刺痛,脑子一片空白。八思巴身体微颤,用力抓着胆巴的胳膊,脸色发白:“这是从何而来的亲事?吉彩趁着我不在时来萨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