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修圻靠在沙发里,听着手底下的人汇报情况,敏感地抓住了一个人,他父亲的至交,而两家关系一直不错,甚至他的儿子和宋光逸还是发小。
顺着这条线,谌修圻暗中掀翻了那人的老底,心底更加确认,就是这个人,出于嫉妒和怨恨宋父,将还是婴儿的他抱到实验组织,将宋光逸害死。
确认真相后,谌修圻假意拜访,独自一身登门,坐在大堂里,和那人攀谈,透过这个人虚伪的皮相,谌修圻闻到了腐烂的气息。
一种用内到外,都烂透了的味道,让人恶心,让人只想把他狠狠捏碎。
直到傍晚,那人留谌修圻吃晚饭,谌修圻乐得接受,坐在他
难过是苦的,死亡也是苦的。
跟来的人都站在灵堂中间,看着他们口中的精神病患者,安静地坐在宋光逸的身边。
不知道静了多久,一句轻语打破了沉默。
“哥,骗子。”
宋氏夫妻听着谌修圻的话,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而后更是看见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满是血丝的眼中滚落,滴在宋光逸的手背上。
达目的地,谌修圻直起身,把父母吓了一跳,一下地,就直直往灵堂去。
宋氏夫妻感到惊奇,谌修圻怎么可能会知道灵堂在哪儿?
而谌修圻只是嗅着宋光逸的味道寻去而已,谌修圻准确地找到了宋光逸。
他踏上台阶,缓步靠近了宋光逸的遗体,已经收拾得很体面,就像睡着了一样,谌修圻侧过身,坐在了宋光逸身边,垂着头,视线描摹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触上宋光逸冰冷的脸时,谌修圻明白了死亡。
宋光逸拼着前程,将谌修圻从地狱拉回人间,宋光逸舍了命,彻底唤醒了谌修圻作为人的感知。
宋光逸死后,谌修圻逐渐变得正常,独身扛起了宋家的大任。
不过五年,宋家的发展到达顶峰,这个曾经被视作疯子的人,卓越得让所有人惊掉了眼镜,而谌修圻却怀着另一个目的。
宋光逸的死,他不相信是意外,他不相信宋光逸是自己开车掉下山崖。
案子一直存在局子里,奈何抓不到任何线索,既然他们查不到,那他自己来。
宋光逸教会了他情感,教会了他生活,教会了他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教会了他死亡的含义。
他用自己的死亡,敲开了谌修圻心里那扇紧闭的门。
对谌修圻来说,死亡,相当于冰冷,和沉寂。
指尖无意识地在宋光逸的面庞上游弋,谌修圻嘴里念念有词,只是声音太小,太沙哑,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目光淡漠,神情虔诚。
一声叹息划破静谧,谌修圻收回了手,一直挺直的背,逐渐松懈,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谌修圻突然就知道了难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