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几乎二十分钟,心里清楚自己不能再接着看下去,适时地收回目光,低下头往门口走去。
就在他沿着楼梯刚走到前些日子跳楼的男人门前时,身后楼梯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声知道这是谁,但没理会,很快收回看向五楼房门的眼神,故意制造出一阵响动,打算往顶楼继续走去。
可他刚迈出下一步,手腕忽然被后面的人用力攥住,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张沉想做什么,整个人在混沌间忽然被强硬地往楼下拖。
程声从未感受过这么大力气,挥着胳膊想反抗,却被人先一步制止。那人好像早料到他要做这样的动作,另一只手轻松把他的双手押在身后,一语不发地拖着他往家里走。
程声这次彻底不动了,任由他拖着自己,踉跄地跟在后面,什么话也没说。
桌上说醉话,他老婆一副管不了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按手机。
“程声呢?”张沉忽然跑过去,语气有点急,等老刘老婆惊讶地放下手机,顶着一张喝得酡红的脸转向自己,又上手拍拍她的肩,再问了一遍:“程声呢?”
“啊?程声……”她打了两下自己发烫的脸,眯着眼想了大半天,忽然一拍脑门,指着张沉说:“你刚一走他就说自己不太舒服,要去趟卫生间,等会儿自己一个人回家睡一觉就好,专门说让我们别担心!”
她刚说完,张沉一把拿起椅子上的包,连句道别的话也没留,像阵风一样推开门往楼下赶。
包厢里的老刘老婆一头雾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小声嘟囔:“怎么就撂下我们一家人了?”
家里大门敞开着,里面却是漆黑一片。程声被三两下推进家里,紧接着听到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张沉摔上门,转身走到程声面前,一把攥住他的领口,往上提了提,问:“你去上面干什么?”
程声被勒得有些透不过气,一喘一喘,什么也说不出口。
可张
张沉沿着马路一直跑,中途给程声打去好几通电话,全是关机。跑着跑着他内心发笑,想程声真是个急性子,决定好的事连一顿宵夜时间也不肯拖过。
张沉沾了酒,没法开车,可这路上连辆出租车的影子都没见到,他只能一刻不停地奔跑,几乎一大半才遇到一辆擦肩而过的老出租车。
出租车师傅往窗外这个奇怪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刹车猛地一踩,摇开玻璃窗问他:“走不走?”
****
凌晨四点,程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遗书和这些天找律师办好的合同一并放在茶几最显眼的地方。他环绕一遍自己和张沉这间住了不到一年的小家,把装修的细节和他们一起采购来的小物件仔仔细细挨个扫过一遍,心里涌上一股释然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