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吝啬,都未分杨岚清一个,老师只看着袁木:“你说你会死,我就不勉强你。”
“不会死,也不会演。”
袁木说。
“行。”
老师将试卷扫开,像对待垃圾,“这课上不了了。”
全班都被严厉的呵斥吓到了,紧盯向袁木,其中几个学老师不虞的脸色,眉毛拧成麻花。
袁木反倒直白坚定起来:“老师,我不想。”
“我没有问你想不想。”
“您换一个愿意的。”
“上来会死吗?”
他没有目的性,不是故意,谁让裘榆和别人不一样。
望人的眼神不一样,独处的神态不一样,与人说话的顿挫也不一样。
哪一处都特别,天生引人靠近他,不怪袁木无厘头注意他很久。
“袁木起来给大家演示一下。”
袁木一个咯噔坐正了,看来是倒完她儿子日常了,直觉不妙,他不动如山:“演示什么?”
,谁让眼睛无聊,飘来飘去落他身上。
老师的废话一向很多,在聊她儿子昨天晚饭吃什么作业做到几点。
袁木在内心翻白眼,他宁愿听楼下刘姨养的鸡咯咯乱叫。
而裘榆在他的视野里正襟危坐,如临圣诏。
袁木的眼珠转向眼前试卷上红彤彤的79,糊里糊涂地想,这或许就是那人考87分还被揍出家门罚跪的原因。
垃圾砸去袁木头上,不重,像鸡毛,替他盖住了无数道怨怼。
后来杨岚清组织大家去办公室把老师请回来,必须人人到场,听说班委还要自发跪在办公室门口显诚意。
每个人都要经过他,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向他投来视线,像迁徙的兽群对落单者抱以轻蔑和鄙弃,高傲地,自诩清醒地,一个接一个缠扭着身躯路过。
袁木抬起眼皮迎上去,又无人再敢对视了,但知道他在看他们,
“您换一个愿意的。”
试卷一拍,粉笔散满桌:“袁木,我今天非得让你上来。
你对海豚过敏?演了能死在这讲台上?”
袁木的指腹把试卷角反复蜷起再展开,不说话了。
班长站出来:“老师,我来吧。”
老师抱着手臂扇了扇手里的试卷,“看‘海豚跃出水面’这一句,演示这个。”
袁木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
“站起来。”
摇头。
“快点,到讲台这儿来!”
几天前的冬夜袁木至今念念不忘。
许益清阿姨对裘榆很残忍,可裘榆对他自己也有不遑多让的冷酷。
不然为何不惧不怕不求饶,笔直地跪在街道中央,丝毫不见软弱,却要言听计从。
裘榆第二天没归还羽绒服,拿过书本复印件后对袁木鞠了好正经的躬,说了好正经的谢谢,态度依然不亲不疏,难以接近。
要怎么做才能和裘榆交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