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春!”
“吕知春你!”
乔奉天伸手拽了个空,看他竹竿似的嶙峋身干两步向前,跳下了地,突破了三人的团团束囿。
“奉天!追啊,去追啊!别让他莽莽撞撞的出事儿!”杜冬见吕知春撒丫子跑了,忙推了推了乔奉天,“曾姐这儿我照应着!你快去追!”
“……好、好!”
“九春,九春。”吸了吸鼻子,想伸手去抚,“怎么瘦成这样了,这几年你……”
“你怎么在这儿?!”
吕知春下意识地闪避开来,着急一喊,声儿都有些劈了。
“我……”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向前也不是,落回也不是。
“我不跟你回去!”
抽开桌布,一旁的男应侍也眼明手快地上前,搀着曾姐起身,连连两步,倒退出了卡座。
“来,您让一让。”
“对不起!”稳了稳摇晃的身形。
乔奉天拧眉,忙要招手示意她禁声,但是晚了一步。
吕知春下意识地轻轻一偏头,就不由得脊背一僵。
见乔奉天也拔腿追去,曾姐像切断了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瘫坐在靠椅上。她的嘴角倏而下撇,两道法令纹立显深重,眼泪水就顺着这么道沟沟壑壑,从眼角滚到嘴角。曾姐呜呜哭泣的声音低而喑哑,既惹人皱眉,又引人心痛。
杜冬挠了挠光瓢,伸手在她微佝的背上上下抚了抚。
“曾姐……知春的事儿,您藏了点儿没说吧?”
室外湿气酽浓,寒风清凛。
陆揖铭的鞋跟颇高,郑斯琦就虚扶了一下她窄小的肩膀。距离拿捏得刚好,看着绅士有礼,又不显轻浮逾距。陆揖铭抬头看了他一眼,弯着眼睛给了
吕知春激进的反应超出了乔奉天的预想。只是还未等他消化完全此时的状况,吕知春已经焦虑地起身抓着衣服,胡乱地推开平桌,企图拔腿脱逃了。
“你!”乔奉天忙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去哪儿?!别走!”
杜冬也反应了过来,两步上前往前一凑,臂一展,结结实实拦上了吕知春的去路。
“哎,先生!桌子不能踩!”
男应侍掸眼见吕知春翻身上了桌子,连忙出声阻止。
“九、九春……”
一眼对视罢了,她的脸上就在一瞬间浮满了异样的情绪。久别重逢的激动,苦觅无果的自悔自怅,被逃离躲避的一些怨怒,和那个依旧让乔奉天看不太懂的,掩在深处的抱歉与愧疚。
种种杂糅,让她一直端庄自持的五官,都显得微微紧凑,且微微衰败了。
乔奉天一时无措,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杜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瞪视着乔奉天不知说什么好。
曾姐的鼻翼正肉眼可见的翕动且泛红,她用力翻了下眼皮,硬是强叠出三层褶皱,来拦她不受控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