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乔奉天连忙摇头,“你想哪儿去了。”
他就知道,吕知春敏感多思甚于他人。
“我真不是要开除你,你做的很好,我一直很满意我就是……”
“乔哥你别为难,真的。”
吕知春来回摆了摆手,笑起来分外干净而诚挚,“真要有什么问题你裁就是,去其他城市我也能打工,混口饭吃挺容易的。”
“一部分原因吧,不全是。”吕知春说的很含糊。
男应侍捧了一个圆形的托盘过来,美式咖啡中规中矩,莫吉托做的却很是漂亮。高脚的磨砂玻璃杯盛着剔透的酒水,加了冰就更显玲珑晶莹。吕知春拿搅拌棒在里微微转了一下,按了按顶上的那片油绿的薄荷叶。
秉持着“不能把天儿聊死”的原则的乔奉天,脑瓜飞快地“嗡嗡”转动,琢磨着怎么引而不发地打一出“擦边球”。
“我妈。”乔奉天拿林双玉做了题引,“大年初一就把你哥我连人带包袱一脚踹出门了。比惨我应该比你甚点儿。你,其实应该……”
吕知春挺吃惊,“真的啊乔哥,那、那你去我哪儿玩几天吧,我哪儿有游戏机,还有碟片!就是没收拾……”
你同学?你母亲?你继父……乔奉天一手支颐着下巴,一手的食指不住地在台面上轻轻画着圈儿,这几个再平常不过的题眼在脑子里来来回回打转。
怎么说好?说哪个儿合适?
怎么开篇,才能显得自己并不是话有所指,有所他图。
“知春儿。”
“恩?”
“叮啷!”
吕知春的母亲失手打翻了咖啡杯,滚烫的汁水泼滚向桌布下的半身裙。曾姐不由自主的“呀”了一声。一边静静听着干着急的杜冬忙站起来替他
重点抓的甚是奇崛。乔奉天几欲扶额。
我是让你跟我说这个没用的么?!
“算了,你家地儿太小,应该坐不下……”乔奉天挑眉。他可不想坐在天花板上。
隔壁的卡座传来杯杯盘盘触碰在一起的叮铃动响。吕知春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有点儿太凉了,冰得他太阳穴一紧。口吻也显得局促。
“乔哥,你和冬瓜哥是不是……要开除我啊?”
“大过年的,也不想家么?”
吕知春瘦长的手掌揩了揩窗子上凝着的水雾,一抹抹了一手的水渍。他伸头往外探探,看漫天雪片子急急打着旋,从一眼望不尽的穹顶上往下落。接着耸耸肩:“不太想。”
“只是因为你父母不接受你是同性恋的事实么?”乔奉天接着问。
吕知春摸了摸鼻子,有点儿不明所以地笑了,“乔、乔哥,你怎么知道我父母的事儿的……”
“猜的。”说谎也是能不打草稿,面不改色地张口就来,“网上不都那么说么,不都是这个套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