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之沉默地看着他不断涌出眼眶的泪水,把另一只手也用上了。
奇的是春生没有发生那种拒绝的呜咽声,他温顺地被魏庭之拉出狭窄的柜子,然后无力地倒进他的怀里,泛着潮红的脸庞泪痕清晰,没多少肉的脸颊贴在魏庭之的肩头上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一小片浴袍。
魏庭之冷漠地垂眼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他很想把人推开些,但手掌刚扶上春生的手臂皮肤,摸到手心的一片滚烫还是打消了把人推开的念头,无声叹息着将人打横抱起走出垭口,把人放到床上。
春生泪眼婆娑地看着站在床边的魏庭之,好像只能看见他似的,沙哑着嗓子哭腔浓重,“晚晚,不要走。”
魏庭之不为所动,他并不认为那声晚晚是在叫自己,因此他把人放回床上后交给家庭医生就想离开。
到,家庭医生这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让柜子里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呜咽声,很细弱,在安静的当下却很清晰,尾音发颤带点哭腔。
家庭医生一听这委屈至极的呜咽顿时触电般倏地收回手,举起双手无辜地向站在一旁的魏庭之解释,“我没有使劲。”
魏庭之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家庭医生心里叹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伸手去拉藏在柜子里的人,但他只要一碰春生他就会发出那种呜咽声,是个人听到都会不忍心,可他若是不使劲春生就缩在柜子里不出来。
家庭医生蹲在地上跟春生僵持了一会儿,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他抓着春生的力气只要稍微大一点那双眼睛就啪嗒啪嗒掉眼泪,哭得无声但特别难过,不一会儿就把那张小脸哭得湿漉漉的布满泪痕。
没想到他刚转过身想走,床上的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紧紧抓住了他的一角浴袍。
魏庭之回过头,淡淡地看着那只抓着自己浴袍的五指,“放手。”
春生不肯放,他侧躺在床上挣扎着坐起
魏庭之一直没有走,就站在边上看着,看了一会儿后他忽然啧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家庭医生还是被吓了一跳,收回手一脸为难地起身。
魏庭之也没有说什么,他走到大开的柜门前略微俯身,脸色冷冷地伸出手握住春生的手腕,心想春生要是继续哭不听话,那就不管他了。
出乎意料的是春生这次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可以理解为抵触和拒绝的声音,他扁着嘴,双目噙泪,眼尾不断有泪珠滚落,豆大一颗顺着他小巧的脸庞和清秀的下颌线滴落在魏庭之手腕上,氤氲开点点水迹。
魏庭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合时宜地想为什么他能哭出那么大颗的眼泪?他那些一个比一个娇气的堂侄们也很爱哭,但他们不像春生能哭出那么大颗的眼泪,也不像春生哭得那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