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在灯下透着一层冷冽的清光,仿佛在夜色里缓缓睁开了眼的邪神,浑身都涌起,bao风雪般铺天盖地的戾气来。他的音色很沉,凉得渗人:“赵锦川,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秦穆看向他,莫名有些心惊。
沈流抓起他的手往外走,经过周砺行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说:“麻烦你了。”
周砺行点点头,没说什么,只听赵锦川在后头猖狂喊道:“咱们走着瞧。”
两人一道上了车。大约是有什么要紧事,沈流一直在打电话。等到他喝水的间隙,秦穆低声道:“抱歉。”
才打他的男人,仔细看了看,瞳孔一缩。
“……哎,大家都是出来玩玩罢了,别为了这点儿事生气。”周砺行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号搅屎棍。赵锦川出了名的难搞,沈流又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了?细究起来沈家办的那些大事没有一件不与他有关。不仅如此,还扶植提携了不少旁支和附庸,俨然成了沈家新一代的核心。这两只妖怪斗起法来自己这个小破庙还要不要了?他只恨自己刚才没有一根烟抽昏过去,手忙脚乱地劝道:“去去,把这女的抬出去,赶紧叫人来给锦川看看脸上的伤。”说罢又来扶赵锦川,“锦川,先坐下,咱们消消气,给兄弟个面子,你看……”
“你算个什么东西?”赵锦川拍开他的手,戾气横生地说,“我今天来这儿就是赏你脸了,你他妈的和姓沈的合起伙来搞我?撒泡尿照照,你这副德行配得上和我称兄道弟?”
周砺行的笑脸垮了。
“这话还真耳熟。”沈流慢悠悠地开口,“你那些姓赵的兄弟好像常常这么说。”沈流骂起人来喜欢拐个弯儿,却都是往心口上捅,一扎一个准。
沈流拧上瓶盖问:“为什么道歉?”
“我扰乱了你的计划,给你惹麻烦了。”
“知道会惹麻烦,却还是忍不住。”
“那女孩会死。”
沈流笑了一
赵锦川铁青着脸说:“沈流,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
沈流懒得和这种人打嘴炮,起身往外走。
“我拿你没办法,不代表我拿他也没办法。”赵锦川在他身后阴恻恻地笑起来,“我刚认出来,律师是吧?姓什么来着,秦?听说是初恋情人,怪不得肯花这么大心思护着呢,真是感天动地。”他不怀好意地对着秦穆道,“秦律师,欠人东西是不是该收利息?下回落在我手里可就不是砍个手指头这么简单了。我不喜欢骑男人,可我家的猎狗们不挑食,只要有个洞能捅就行,你一定能让它们好好爽爽。”
秦穆根本没理会他,将手里的浴袍轻轻盖在受伤女孩的身上。那女孩还有意识,从血肉模糊里望着他。
沈流却停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