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沈流抓着把手问:“怎么办?”
“系好安全带。”沈流在剧烈的摇晃中噙着笑道,“和我一起死了,算不算殉情?”
秦穆:“……”
真想把那张乌鸦嘴缝起来。
秦穆从来没坐过过山车,这回真切地体验到了飞一般的感觉,被甩得头晕目眩,每秒都担心自己要吐出来。当车逆行着冲进单行道的时候,好几辆黑色的牧马人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而后车速慢了下来,四周跟上来几辆随行的奔驰。
下:“所以你在为一件正确的事向我道歉?”
“我并不觉得救她是错的,但我采取的行动不该由你来承担后果,这是我需要向你道歉的地方。”
“你道歉不是因为由我承担了后果,而是因为你从出手之前就料到我一定会为你承担后果。你愧疚的是利用了我。”沈流仿佛窥探人心的魔,能轻而易举地挖出人藏在心底的隐秘欲念。
秦穆默然,耳根泛起红来。
是他理亏,他认。
“安全了?”秦穆压着翻江倒海的恶心问。
“嗯。”沈流拧开盖子将水递给他,“难受?喝点水。”
秦穆接过来喝了两口,缓了缓,见沈流没事儿人一样打电话,不由想:为什么他这么淡定?是早有预料,还是……已经习惯应对这样的情况了?
电话里像是有人在汇报什么事情。沈流安静听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最后说了句“知道了,安排好他女儿”就挂了电话。
“撞我们的是赵锦川的
“秦穆。”沈流缓缓道,“在你价值排序里那女孩儿的命放在最前面,而在我的价值排序里原定的计划放在最前面。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因此我一开始拦住了你。但无论原计划是什么,我做一切的出发点只是……完成和你的交易。”在那个短暂的停顿里,他似乎换了说法,“我怀着这颗黑了的心走到今天,为得就是某一天能留得住想留的东西,护得住想护的人。你无需内疚,我不在乎你利用我,我乐意。”
秦穆心口像是塞了团棉花,柔软却又沉闷,堵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怔忡地与沈流对视片刻,转开了视线。
就在彼此沉默时,却听司机大喊一声“小心!”。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急转弯巨大的惯性甩向一边。车子边沿擦着隔离护栏滑出去,发出刺耳的钢铁摩擦声。好在司机反应够快,这个甩尾惊险地避过了后面那辆冷不防撞上来的车,只有车尾凹进去了一块。司机一边说着“前头有人堵我们”一边猛踩油门弯进了岔路。
秦穆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抱着沈流,将他护在身下。
这是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没有经过思考,也没有半分迟疑。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更加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