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你没有心。”她哭着说,“小郎你没有心。”
“翠翠,别去。”
眼前青年面色苍白,好似玉树在晚风中摇摇欲坠,什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好似喃喃地恳求。
惜翠犹豫片刻,“不去。”便转身看向高骞,摇摇头。高骞虽
青年只是看着她,嘴角笑意顿失,轻声固执地重复道,“翠翠,别去。”
她与高骞如今并无血缘干系,高骞并非她嫡亲兄长。
别去。
画舫便停泊在河畔。
卫檀生紧紧地盯着她眼里那抹金黄余烬。他心中蓦地生出种奇异错觉与惶恐。
只有他才知道,这是无数个日日夜夜中,他未曾说出口话。
如今这业火总算烧到他身上,火舌攀上脚尖,霎时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骨肉都烧成灰屑。
晚风吹来,伫立船头两人说话声儿也叫风吹散。
围观众人都渐次地散去。
没会儿,不知高骞说些什,于自荣讪讪地进船舱,高骞却吩咐船夫靠岸,登上河岸,目光淡淡地看过来。
指尖,惊疑不定地想,她会怎看待他?
当初是他害得她身死,如今却又来迟这步。
卫檀生面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再瞧见船头高骞与她身侧顾小秋时,更觉心脏好像被什蓦地收紧,几乎喘不上气来。
在他目光中,少女似乎松口气,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眼,语气中却并无任何责怪之意,“卫檀生,你来?”
她眼睛是黑色,透着些冷,在暮色中,闪烁着淡淡金黄,像是朵冷焰,明亮极。
仿佛只要她走向高骞,登上画舫,便会随着那流水东去,奔流入海,去向个他再也找不到,更广阔世外。
她身侧有高骞,也有顾小秋。
他并不是她唯,她随时都有可能厌弃他,离他而去。
毕竟,他与旁人不同,他自小都与旁人不同。
那丫鬟临行前哭着模样再度浮现在脑海。
“吴娘子。”
瞧见惜翠身旁站着卫檀生与顾小秋,高骞眉头微不可见地又皱紧些。
“能否移步同谈。”
惜翠没有多想,正要应声,卫檀生却突然道,“翠翠,别去。”
惜翠愣。
但卫檀生看着看着,仿佛看到那火苗窜出来,她眼珠让火烧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对吞噬光线黑漆漆窟窿,在无声地凝望着他。
如他从药坊中回来后所梦见那般。
卫檀生猛然惊醒。
他手松,摸上腕间那佛珠,眼尾垂下,喉口莫名地涩住。
“抱歉,”卫檀生缓缓扯出抹和往日没什不同微笑,“翠翠,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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