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同事家。”冉宇桐大概推测。
温南一听他声儿变了,慌得都快哭了,“喝多了?你不是被人欺负了吧?”
冉宇桐摸了摸身后,把头埋进枕头说:“好像没。”
温南不依,非要和他视频。冉宇桐打开摄像头,不太情愿地露出一只眼睛。
“你真是在同事家吗?”温南疑惑地凑近屏幕:“这个背景怎么像是手术台呢?”
“不会再疼了。”裴书言低声哑语道:“以后我在,都不会再疼了。”
窗外薄雾霭霭细雨连绵,盛夏惯于狂风,bao雨,难得有这样既清爽又湿润的天气。
冉宇桐在温暖的昏暗房间里醒来,他条件反射摸索着手机,十几条未接来电,全都是来自于温南的。
他半闭着眼睛给温南回电话,要不是对方接得快,等电话的功夫,他能再睡个回笼觉。
“冉儿你没事吧?”电话那头的语气听着很急:“在哪儿呢?一晚上没回来,我都准备报警了。”
裴书言当即怔在原地,冉宇桐握他用了十足的力,好像生怕人跑了似的。
手背上原本结痂的伤疤不堪重负,缓缓渗出暗红的血丝。
裴书言也不躲,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对方的膝盖。
“是不是又腿疼了?”
冉宇桐幅度很大地摇头,再看裴书言的时候眼尾都是红的。
冉宇桐无奈地答:“人家这是最近超流行的性冷淡风。”
“哦,你同事性冷淡啊。”温南听着像是松了口气:“那我还放心一些。”
挂断电话后,冉宇桐扶着床头坐起身。
头还是晕,每次喝多了都这样,房间里好像没人,裴书言……貌似不在。
他对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印象,唯有车里听到一句“桐桐,我只有你”,让他留着些裴书
在哪儿?
这是个好问题。
断片的思绪逐渐归拢,冉宇桐嗅着枕边不属于自己的香气,昨晚发生的点点滴滴,缓缓拼凑成不算连续的片段。
“我昨天喝多了。”他沙着嗓子说。
白色墙壁,灰色地毯,卧室里简单摆着床、书桌与衣柜。二十多平的地方,竟找不出一丝亮色。
“不是。”他吸了下鼻子。
他这样无异于把裴书言的心扔进碎玻璃渣里搅,见他胳膊一直在小腹上护着,裴书言急忙问:“那是肚子疼?还是头疼?”
“我不知道。”无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冉宇桐蓦地松开裴书言的手:“你别问了。”
裴书言一秒都没有间隔地重新握了回去,长臂一伸把人搂在怀里,指头正好覆在他的太阳穴上,一边哄着,一边轻轻地揉。
血管在透白的肌肤下更显青色的纹路,裴书言抱着冉宇桐,像是抱着一个布满裂痕的瓷器,他愧痛于承认,这是自己亲手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