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了你好一会儿了,”那女人笑吟吟地说道,那笑容里有很多经过精心配比的甜美,是会来这种地方打发漫长的夜晚的人的拿手好戏,“坐在这里独自一人喝好多杯威士忌,未免太过孤单了吧?”
他想了想,然后平静地承认:“确实如此。”
入夜十分,阿尔巴利诺坐在壁炉前。
他位于远郊的房屋已经全然被雪覆盖了,只有一条被铲出来的车道蜿蜒通向公路,天气预报说一两天之内还会下雪,气温可能还会下降,春天依然离这座城市十分遥远。
阿尔巴利诺把一个素描本放在腿上,在上面随意地涂涂画画——不是他放在森林木屋中那个纸页都沾着干涸的血
味着他还得负责无穷无尽的考核流程;但是好在现在尘埃落定,他们中间终于有新成员加入,得以填补自奥尔加离开之后一直没招到一个能干满一年的员工所留下的那个空缺。
而现在随着敲门声探进头来的是一个个子瘦高、长着一头姜黄色卷发的年轻男性:这位探员刚从FBI学院正式毕业没多久,名叫约翰·加西亚。就目前而言,麦卡德对他各方面都很满意,真希望他能干满一年。
“长官,”年轻的加西亚探员说道,声音透露出些抑制不住地兴奋,“纽约州的警方联系我们,他们那边发现了一起奇怪的杀人案,他们怀疑是——”
麦卡德点点头,把文件在桌子上叠好,然后站起身来。
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也知晓这样的道理:平静的时光从来持续不了几个小时,杀人犯是不会放假的,他们应当永远心怀警惕。
夜晚的酒吧里充满了一股浓重的烟味,以及酒精逐渐挥发的、令人不喜的味道。这家店尚且合赫斯塔尔的口味,不像奥尔加挑的那些一样在有好喝的鸡尾酒的同时还有过多刺耳的音乐;但虽然这里相对安静,但寻欢作乐的人群在哪里都如出一辙。
但尽管如此,他未曾怀抱着这样的目的坐在这里——这同他的意志不合,同他的品位也并不相称。赫斯塔尔注视着面前半满的酒杯,又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
而一只柔软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赫斯塔尔回过头的时候,看见酒吧的吧台上斜斜地靠着一个有着温柔的褐色头发的美人:至少观感如此,昏黑暧昧的光线模糊了许多细节,把全部缺陷全转化成神秘的美感。而那双手染过的指甲红得像血,鲜艳到像是刚刚从死人的胸膛中抽出。
而那位女性向他露出笑容:那种意味着“我对你很感兴趣”的笑容,在他不穿那种盛气凌人的定制三件套的时候,偶尔确实能给别人带来这种感受;他向来从不在意,但是这似乎也不差,至少可以聊以排解无聊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