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这没有意义,赫斯塔尔在被水汽纠缠的睫毛之下瞪视着对方,这个残酷的现实削弱了这种目光的威力。阿尔巴利诺俯视他,领口敞开一点,脖颈和锁骨上纠缠着新鲜的疤痕,丝线般向下延伸,消逝在布料深处:这些痕迹会与他们相伴一生,正如一本缄默的回忆录。
阿尔巴利诺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然后俯下身来。略长的发丝垂落下来,拂过赫斯塔尔的颧骨。
“阿玛莱特先生,”然
被脱干净了的时候对方还衣冠整齐着,这种感觉真令他不爽——但考虑到阿尔巴利诺才是那个被钢琴师用刀把身上的衣服割成碎片的人,或许他应该宽容一点。
赫斯塔尔对阿尔巴利诺的提醒报以冷笑,那气音微弱地从他的嘴唇之间流泻出来,在这被死神光顾的房间里依然响亮。阿尔巴利诺把他的腿挂在臂弯上,把自己一点一点推进他的身体,听着他低声咒骂和抽气,这灼热、刺痛、和谋杀一样像是活着。
他记得阿尔巴利诺之前的确谈论过,关于性和死亡——
但是他现在没空想这个了,阿尔巴利诺如同庞大的阴影一般笼罩着他,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在那些金发上蹭上湿漉漉的血迹。
然后他的手缠着赫斯塔尔的鬓发,强迫他把头转向旁边——赫斯塔尔的面颊贴在血泊里,黏糊糊的不甚舒适,而安东尼·夏普的尸体躺就在不远处,面部鲜血淋漓,腹部敞开,由于刀口太深而到了内脏即将流泻而出的状态;他白森森的牙齿,bao露在空气里,嘴角沾着淡红色的泡沫。
“我猜你会介意,但我本想在他的身上干你。”阿尔巴利诺的声音里近乎没有笑意,却有电流在他的语尾噼啪爆响,“不,抱歉——‘它’。你能感觉到鲜血从它的身躯里被挤出来的感觉,血液向下沉积,在皮肤上形成紫色的斑点,肌肉逐渐僵硬,角膜混浊,正如注视着死亡。在这种时候,你会知道你依然活着,而它只是烟尘。”
赫斯塔尔抗拒地咒骂了一声,他不会怀疑,阿尔巴利诺·巴克斯真的能干出那种事来;这正说明,许多人以为钢琴师比礼拜日园丁更可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当然会介意,”他嘶哑地说,语气近乎指责,“鉴于很多人都清楚,我杀他们正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换成一声抽气,声音游移在剧痛和狂喜的边缘。
“是因为他们身上如你的噩梦般的影子,还是这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自我惩罚?”阿尔巴利诺掐着他的腿,把他的身体近乎残忍地弯折起来,“你有多厌恶一开始没能做出反抗的自己?是不是当你杀死他们的时候,你有多快乐,深夜造访你的梦魇就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