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太多心绪了。
麦卡德摇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她几乎不会错。她加入FBI之前在芝加哥警局处理谋杀案,从匡提科毕业之后,我们在BAU共事了四年。在她的整个履历之中,她几乎就没有出错过。”
“所以,就算是这次她得出的结论没有什么研究数据用来支撑,甚至听上去是匪夷所思的,但是你依然知道她很可能是对的——或者,你甚至担心她真的是对的。”阿尔巴利诺轻快地指出,“她正确到仿佛不光能理解这些连环杀手心中所想,甚至欣赏或热爱他们的思想,这令你感觉害怕了?”
“我不太擅长做心理分析中被分析的那一方,巴克斯医生。”麦卡德向他勉强笑了一下,“但——是的。BAU的工作压力非常大,除了协助侦破各州发生的凶案,我们还经常要去访问已经入狱的杀手。我们处理过的案子,比大部分想得要更加疯狂,我的很多同事都承受不了这样的精神压力,失眠、溃疡、噩梦、心理疾病……这些东西在BAU司空见惯。”
“但是奥尔加并没有这种烦恼。”阿尔巴利诺直视着他,“因为她太……自得其乐了,你反而开始质疑起了她在BAU工作的重要性。”
麦卡德向他挑眉,坦然地反问道:“我不应该吗?”
“不是人生来就会被罪恶的泥沼吸引、最终陷入深渊的。”阿尔巴利诺向他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有人从一开始就深陷沼泽之中,有人不管离得多近都不会被其吞没,我想,你得看清楚奥尔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麦卡德的嘴唇翕动,仿佛想要说出什么他已经心知肚明的答案。而阿尔巴利诺也没指望能通过几句话就重新唤起他对奥尔加·莫洛泽的信心,要是他真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奥尔加三年前就不会从BAU离职。或者,正是因为他终究不能理解她,最后就只能选择远离她——奥尔加还在为那本最后没有出版的书籍耿耿于怀,殊不知他们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情。
他们最终选择保持沉默,沿着曲折的小巷拐了又拐,眯起眼睛打量着钉在墙上的锈蚀的门牌号。艾略特·埃文斯住在街道的尽头,门有一半都被堵在住着野猫的垃圾桶后面,麦卡德去敲门的时候野猫从铁桶里抗议地喵喵叫,后背的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场景的什么部分让阿尔巴利诺感觉到有点好笑。
过了片刻,门就打开了:他们从照片里见过的那个神色阴郁的年轻人站在门口,面对他们的时候仍然固执地躲避着目光接触。麦卡德照例自报家门,无非是我是FBI探员因为一桩案子要问你些问题云云,而艾略特则看向麦卡德的后方,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惊还是喜的奇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