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至此,李聿认为除他入院的曲折外,一切都还算顺利。
他伸出手,扣住宋双榕垂在身侧的伶仃手腕,另一只手抬起,想触碰他冻红的脸颊和眼眶,却被宋双榕偏头躲开了,冰凉的发丝从指间滑过。
宋双榕看上去有些慌乱,手腕来回挣动,李聿没握紧,下一秒,他把抽走了,整个人也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一棵的树干上。
拉扯间,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宋双榕踩在破碎的花瓣上,整个人像是被淋湿了一般
安静了片刻,宋双榕承认:“是。”
“花是班级里的同学一起送的,今天回来只是顺路,”宋双榕说:“在荣楼那晚,他帮应雨给我送寝室的门卡。”
他怀抱着一束比肩膀还宽的花,站在冷风中,身体和花瓣一起瑟缩着,说:“我跟他不熟,你不用误会。”
宋双榕向李聿解释的模样,令李聿开始心软。
他不断想起宋双榕的示好,想起宋双榕率先要求牵手的模样,想起宋双榕在论文中表露的心意,觉得宋双榕还是和从前一样,对李聿的喜欢丝毫没有改变。
不要意气用事,但宋双榕现在温顺的模样,又让李聿觉得哪里不对。
“我再买其他场次的票,这次不会迟到,”李聿看着宋双榕,做出承诺,又说:“结束后送花给你。”
“不要玫瑰了,”他补充:“放在家里味道不好。”
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宋双榕脸上出现茫然的神色,许久才缓缓地说:“不用了。”
“为什么?”李聿不解地问,他真的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宋双榕消气。
李聿感到无限的安心,他并无追问的意思,只想让宋双榕立刻跟他回家,于是对他说:“我不在意,你不需要说这些。”
“我没有其他意思,”宋双榕低声说:“虽然我们——”
说到一半,他又停顿下来,深呼吸了一下,仰起头看着李聿,眼尾有一点红,“我只是希望你以后想起这段关系的时候,都是好的回忆,没有误解和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李聿如实告诉他,并做了不理性的推断:“以后也不会有。”
虽然看上去有些勉强,但宋双榕总算笑了一下,说:“那就好。”
“因为——”宋双榕的语气迟疑,像在斟酌,然后说:“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李聿指指他怀中的花束,不带感情地说:“别人都可以送你。”
宋双榕和人交谈的亲昵,与面对自己的疏离,令李聿很轻易地想到宋双榕离家那晚,他赶去荣楼,看见宋双榕与人并肩走在红色巷子中。
李聿从不主动记忆无关的人和事,但不知为何,那对身影令他难以忘怀。
“你去荣楼那晚,也是跟他在一起。”李聿平静地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