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戚茂德又擦下脸上汗,接着道,“原本这两日们就打算着要将你祖父和父亲坟迁到咱们戚家墓园里去,现今牌位都已经刻好,就等着奉入祠堂,啊你姑母还受个‘玉真夫人’封号,圣旨都下到咱们家,她还有块‘国士碑’呢,今早听说有人在这儿祭拜二叔和明恪,就猜是你,这不就赶紧来寻
帕子没离手,他才抹把额头上汗珠,抬头瞧见不远处跪在四座坟前年轻姑娘,那双眼睛便亮起来,他忙招手:“寸心?是咱们家寸心吗?”
他急匆匆地往前跑,却险些被石子绊倒,后头人忙来扶他,他勉强稳住身形,又快步朝戚寸心走去。
戚寸心站起身,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却并没有什印象。
“寸心啊,是你堂叔。”中年男人指着自己,朝她笑。
堂叔?
仙翁江下游正好是南黎澧阳,而当年以戴罪之身被处决戚永熙与戚明恪父子不被戚家长房所容,拒将他父子二人葬入戚家祖坟,所以戚寸心母亲何氏只能将他们收葬在澧阳青屏山上。
时隔多年,戚寸心终于渡过梦里那条隔断两方世界茫茫长河,回到故土澧阳,她让徐允嘉去城中买些祭品和纸钱,又将当年母亲为祖父和父亲立简陋木牌换成石碑,请人来将荒草满覆两座孤坟重新修缮,又将母亲和姑母骨灰坛埋入棺内,入土安葬。
她终于带母亲和姑母回家。
点上香烛,纸钱燃烧火光灼得人脸颊有些疼,作寻常人打扮几个侍卫就站在旁静默地看着戚寸心将纸钱投入火堆。
他们耳力向比常人要敏锐,或是察觉到些许动静,他们眼睛都不由看向戚寸心身后不远处那条山野小径上。
伯祖父戚永旭儿子戚茂德?
戚寸心皱起眉。
“你伯祖父前两日还念叨你呢,”戚茂德自顾自地打量她,满脸都是笑意,“现如今二叔和明恪冤屈都已经洗干净,你伯祖父还在想,你们娘儿俩现如今在哪儿呢……”
他说着又往后头望眼,瞧见那两座新坟前墓碑,面上便添些沉重,“那是你母亲和你姑母?只听到消息说你姑母去世消息,却不知你母亲是何时走?”
“您到底想说什?”戚寸心语气还算平静。
“郡王妃,有人来。”
为首侍卫韩章出声提醒。
戚寸心闻言回头,只见山风吹着野径两旁丰茂草叶,却不见什人影,只有凌乱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会儿,她便看见那行人身影。
走在最前面,是个穿绸布袍子,身形臃肿中年男人,他这路上山,气都喘不匀,满头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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