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谴顺着对方的视线瞅一眼,实话道:“坐酒樽。”
“你会不会?”孟总问。
陈谴食指绕着瓶口揩一圈,伸舌舔去指肚沾上的酒液:“孟总,您不数数他们那桌多少个大老板,六个。这绝活儿表演费很贵的,您一个人给不起。”
三番五次被看低,孟总沉了脸色,手指往瓶口里
东门挤得最厉害,ELK往日生意再好也比不得过年这几天,尤其六楼一圈儿灯全亮了,纱帘挡不住人影交叠,白玉盘供不应求。
陈谴拎着瓶兑水的啤酒走来走去找目标,盘算着再灌一个就回家过年。
眼睛瞟到暗角的卡座,他皱了皱眉,袁双胆子居然大到敢在众目睽睽下坐酒樽了,有些老板就爱玩这口,不满足看小鸭子用上面那张嘴灌,得用另一张嘴坐进去翘起来喝。
手臂一紧,陈谴回过头,被一个面熟的男人拽进了另一个卡座里。
“盯你挺久了,”那男人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笑起来很斯文,“喝一杯?”
套,揣上个单词本夺门而出。
走廊阴暗,他刚跑出两步,回头看向504的门,左邻右舍皆冰冷,唯有他们这里以年红覆盖初时破败。
那晚贴完春联之后,陈谴扶着他的手臂蹦下来,细软的头发蹭过他的脸庞。
陈谴说:“其实我以往不贴这个,往年下班回到家,这年就过了,没什么特别。”
但今年就不一样。
“孟总?”陈谴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上次被几个大学生拉赞助的企业负责人,“来吧,喝多少您定。”
“你上次太不厚道了,”孟总轻叩桌子,马上有服务生端来餐牌,“说灌就灌,幸好那次赞助带来的效应回馈还算不错。”
“这不是帮您圆了件好事嘛,”陈谴含住瓶口,不沾酒,双唇裹住瓶沿儿套了一下,眼尾像飞桃花,“我也没想到您这么不经灌。”
这句话无疑是在挑衅,孟总扬手点下两扎黄啤,陈谴煽风点火:“多点一扎能送一瓶新进货的白啤。”
酒上了,孟总亲自拿钥匙串上的启子撬开白啤瓶盖,冲角落那边抬下巴:“那边的游戏叫什么?”
徐诀跑下楼,穿过三楼的光照,避开巷子里头遍地的生活垃圾,冲出狭窄的六巷口,被空旷大街的冷风拂了一脸。
这里种种确实不足以媲美原来那个表面光鲜亮丽的家,但在徐觉看来,陈谴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
这边打车难,徐诀到路口拦车,司机从后视镜瞥他,说:“小伙子,我这都准备调头回家过节了。”
“都让我上车了,不就是想讨个加班费么,”徐诀扣上安全带,“万灯里东门,走他!”
路上见不了多少辆的出租车在万灯里各入口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擎等着凌晨抢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