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耐着性子,把这个麻烦南诗教完。于是屈方宁靠在他身上,轻轻读次:“能不忆江南?”
自己在心里默默笑声,慢慢地躺下去,完全枕在他膝盖上,再也不肯起来。
如此日复日,每天只念些“故国三千里”、“洛阳亲友如相问”、“不解胡人语,空留楚客心”句子,不觉白昼渐短,寒夜渐长,帐外从雨变成霜,继而变成雪。巫木旗最是个吃不住冷,早早地在地下烧条火龙,又生团红彤彤炭火,放在主帐厚羊毛毡毯旁。八角银烛台都点起牛油蜡烛,那明煌煌、暖烘烘氛围,任谁坐下就再也不想动身离去。
但这对屈方宁也不怎管用。在帐内时,倒是常常就火靠在御剑身上、腿上,后来索性坐到他分开两腿之间,由他把自己全身抱着,向着火光教他念诗。名震天下千叶鬼王,只能给他当当靠垫。偶尔打个盹,口水都流到御剑衣服上,简直十分不像话。但教习毕,立刻清醒过来,摇摇晃晃地往门外就走,多大雪也不怵。巫木旗看他那个小身板儿,又穿得跟纸样薄,力挽留,定要他去自己偏帐里宿夜算。屈方宁谢道:“住地方跟外面样冷,睡惯暖热
“不要你教!”但过会儿,又找到个蓝皮秀丽本子,翻翻,有图有字,于是拿匕首似揣在手里,过来靠着他膝盖,让他教自己念,把方才誓言忘得干干净净。
御剑接过,瞥封面,笑道:“哟,小秀才,捡捡个诗本子。”翻开书皮,草草浏览遍,想找首最简单来教他。
片刻,选中首,即教道: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屈方宁也跟着读次。这诗歌是很有韵律,十分琅琅上口,因此读得点儿也不错,口齿虽然有点儿瑕疵,整体还是非常正确。
御剑听得都吃惊,捏着他脸,道:“这是换个人?怎说话这般不样!”
屈方宁立刻用北语流利地回道:“你自己说话也是很不样!”
御剑问:“怎个不样?”
屈方宁比划下,似乎觉得太困难,干脆就把这个问题逃过去。立刻又问许多问题:“日出江花是什?江上是开花吗?为什从没有见过?妺水花儿都开在岸上;其蓝水里虽然有花,可是小小,远些就见不到。根本就不像火嘛!”
御剑也比划下,觉得不管是自己来说明,还是要他想象,都很不容易。就是把这个说明白,之后绿如蓝也说不明白。干脆也不回答,直接撂挑子:“去江南你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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