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年迈
林相触柱而亡之前，给皇上留下最后
句忠告——曲沉舟不死，大虞永无宁日。
他记得凌河被梳洗成白骨身体上，颗头死不瞑目地盯着他，临死前咒骂犹在耳边——曲沉舟，报应轮回，你会死得比
还惨！
这些人以为皇上是他后
他故作镇定外表下是只惊弓之鸟，觉得柳重明举动都要把自己伪装剥开。
只能竭尽全力地避开，努力说服自己——面前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不再是他总是哭着鼻子求助重明
，不再是那个……边斥责他为什
不还手，边耐心教他拆招重明。
那双眼中憎恶，他相当熟悉。
他被无数人憎恨过，或者该说，没有什人喜欢他。
没有错吧。
哪里错？
为重明，为上世事不再发生，他已经拼尽全力，恨不能把自己烧成灰烬。
是他还不够尽力，还应该可以做得更好吗？
可是在见到宁王和怀王之前，他猝不及防从白石岩那里听到那个可怕问题，即使再怎拼命想看清怀王卦言，有个可怕念头总是萦绕不去。
道错，什时候再起来！”
噪杂声在门口处渐渐远去。
直到声音消失不见，林管事才从门外小心地进来，见曲沉舟安静得像冰雕泥塑般，忍不住叹口气，在他身边蹲下。
“沉舟，你怎又惹世子生气，世子对你还不好吗？你吃穿不缺，他房里那间纱笼，沾都不让别人沾下，已经很好。”
曲沉舟木然转动眼珠，脑中像被搅浑泥水，片混沌，半晌才回声：“林管事……”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白大将军在中和殿前御阶下指着他怒骂——曲沉舟，总有天！你会报应临头！
他记得漫天箭雨落下，凯旋人们尚未脱下铠甲，血流成河。
只因他句冷冰冰卦言。
白家必反。
而这次，没有人逼他。
重明知道……知道前世里白石岩是怎死去！
为什会知道？难道重明也和他样，是前世旧魂魄吗？
不可能！
可无论重明知道什，对他们都是巨大折磨，他不敢去想这种可能。
再醒过来时，已经回到别院。
林管事每次见他木讷寡言样子都心焦。
“世子刚刚叫来看着你，说等你想明白再起，佘管家偷偷告诉，说世子这是在给你台阶下。”
“别跪着，起来吧。等世子回来，乖乖给他认个错，大不罚几下，世子宅心仁厚，又对你格外青眼，不会为难你。”
“林管事……”他把手从林管事怀里抽出来，跪着不动，梦呓般问道：“错吗？”
他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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