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皇家修史部门,帮助完成康熙交下修《明史》任务。你看,即便是原先与清廷不共戴天黄宗羲、李颙他们,也觉得儿子辈可以在康熙手下好生过日子。这不是变节,也不是妥协,而是种文化生态意义上开始认同。既然康熙对汉文化认同得那诚恳,汉族文人为什就完全不能与他认同呢?
黄宗羲不是让儿子参加康熙下令编写《明史》吗?编《明史》这事给汉族知识界震动不小。康熙任命大历史学家徐元文、万斯同、张玉书、王鸿绪等负责此事,要他们根据《明实录》如实编写,说“他书或以文章见长,独修史宜直书实事”。他还多次要大家仔细研究明代晚期破败教训,引以为戒。汉族知识界要反清复明,而清廷君主竟然亲自领导着汉族历史学家在冷静研究明代。这种研究又高于反清复明者思考水平,那,对峙也就不能不渐渐化解。《明史》后来成为整个二十四史中写得较好部,这是直到今天还要承认事实。
当然,也还余留着几个坚持不肯认同文人。例如,康熙时代浙江有个叫吕留良学者,在著书和讲学中还再强调孔子思想精义是“尊王攘夷”。这个提法,在他死后被湖南个叫曾静落第书生看到,很是激动,赶到浙江找到吕留良儿子和学生几人,筹划反清。
这时康熙也早已过世,已是雍正年间,这群文人手下无兵卒,能干成什事呢?他们打听到川陕总督岳钟琪是岳飞后代,想来肯定能继承岳飞遗志来抗击外夷,就派人带给他封策反信,眼巴巴地请他起事。
这事说起来已经有点近乎笑话。岳飞抗金到那时已隔着整整个元朝、整整个明朝,清朝也已过八九十年,算到岳钟琪身上都是多少代事啦,居然还想着让他凭着个“岳”字拍案而起,中国书生昏愚和天真就在这里。
岳钟琪是清朝大官,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要反清,接信后虚假地应付下,却理所当然地报告雍正皇帝。雍正下令逮捕这个谋反集团,又亲自阅读书信、著作,觉得其中有好些观点需要自己写文章来与汉族知识分子辩论。他认为有过康熙代,已有足够事实证明清代统治者并不差,可为什还有人要对抗清廷?于是这位皇帝亲自编部《大义觉迷录》颁发各地,而且特免肇事者曾静等人死罪,让他们专到江浙带去宣讲。
雍正《大义觉迷录》写得颇为诚恳。他大意是:不错,们是夷人,们是“外国”人,但这是籍贯而已,天命要们来抚育中原生民,被抚育者为什还要把华、夷分开来看?你们所尊重舜是东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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