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群和气体云。每隔一段时间,国际空间站会转进视野中,发出明亮而短暂的光,只停留片刻就消失不见,旋转到世界的其他地方。第二天,苏利上学时会疲累,但是心满意足。母亲向她展示过宇宙,学校里的课程就太简单了,她梦游都能通过。在加拿大,当母亲结了婚,怀了孩子,而后又被那对双胞胎搞得脱不开身时,苏利会自己把望远镜拖出来,搬到二楼冰冷的露台上。周围栽满了松树,带针的大树枝在木质平台上晃来晃去,阻碍了她的视野。没有母亲在她身旁,星星似乎都不那么明亮了,但漫天星辰依然能够抚慰她。即使身处这个寒冷孤寂的新地方,她也能找到从小学习辨认的星图—虽然纬度不同,参照物却相同。即使是在那里,她也认得出在高大松树的羽状松针上方闪闪发亮的北极星。
“就是这样。”苏利说道,但没什么可以更换的话题。哈珀放下一把顺子,扔掉不要的牌。“你以前—你现在有兄弟姐妹吗?”她问道,试图填补沉默,甚或是交换个人信息,就好像他们在记录得分一样:每坦白一点就得一分。
“是的。”他缓缓地说道,仿佛不甚确定。有一瞬间,他像是不会继续说下去了。“我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苏利等待着。再经过几轮的抓牌和丢牌,哈珀终于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两个兄弟都过世了,但不把他们算上就太奇怪了—他们一个是在几年前因药物过量而死,一个是在我们还年轻时溺水而亡。我的妹妹一家住在米苏拉。有两个可爱的孩子,都是女儿。她的丈夫真是个蠢蛋。”他把一把顺子拍在桌上,调皮地咧嘴笑起来。“现在你可麻烦了,专家。”他说道,即使她明显会赢。她对他摇了摇脑袋。
“继续白日做梦吧,哈珀。”她说。她思量着要不要问他家谁是最年长的,但她并不真的需要这么问。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他一定是最年长的那一个。他引导宇航员们的方式,将大家聚在一起的方式,像是把远离队伍的迷途小鸭子赶到一块儿。这足以证明他就是那位已经失去了两个弟弟的长兄。苏利无法想象他排在行末或是居中—他总是一马当先,一直领导着大家,保护着身后的人。
苏利想起自己短暂的独生子女生活。想起舌尖尝到沙漠中沙砾的滋味,天鹅绒般的夜空里缀满点点星光。她知道,闭上眼睛就可以回到过去,沉浸在回忆中,躺在母亲身旁,辨认小熊星座(这是她学会寻找的第一个星座),脑袋斜靠在埃尔卡米诺车的后轮胎上—但她没有闭眼。她睁大双眼,凝视坐在对面的男人,在他的脸庞、脖子和双手的肌理中寻得抚慰。哈珀浅棕色的头发中间夹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