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完所有细节后才靠近。她拿出一袋真空包装的肉干、一罐青豆和一把勺子,把它们举到奥吉面前。
“你还想要汤吗?”他拿食物的时候,她问道。他将青豆罐的密封盖拉开,把豆子舀进口中。她咬开肉干包装,放在他身旁,然后起身去烧电热水壶。他狼吞虎咽过后,突然有了力气。吃完一罐青豆后,他用手背擦拭胡子上的豆汁,然后又吃起了肉干。
“我昏迷多久了?”他问。
艾莉丝耸耸肩:“可能五天?”
他点了点头。应该差不多。“你呢……还好吗?”
她奇怪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转身回到水壶跟前,撕开清汤块的锡纸,丢进蓝色的马克杯里,等水烧开。杯子太烫,她拿不住,就放在厨台上凉一凉。她又回到窗沿上的老位置,再次陷入沉默,望向窗外逐渐被夜色吞没的冻原。
0027
奥古斯丁开始在控制塔的楼梯上锻炼萎缩的肌肉。当他可以下到一楼再回到三楼而不会摔倒之后,他觉得是时候去更远的地方了。在外头的冰雪里行动很快就会令他疲惫,但他还是每天都会出去,有时不止一次。过了一阵子,他的耐力有所恢复。他会走下依山而建的狭窄小径,穿过被遗弃的附属建筑群,向宽阔绵延的群山走去。他气喘吁吁,虚弱不堪,但依旧活力满满,这一简单的事实,让他那老迈又疲倦的身体感到轻快。生存的喜悦和遗憾的沉重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但是两者驻留不散,他只得竭尽全力忍受到底。高烧梦魇中的那些感觉仍栩栩如生。他的肌肉因锻炼而酸痛,而那些流遍全身的陌生情绪也让他感到疼痛,仿佛在他体内奔腾的是别人的血液。
散步时,艾莉丝经常会跟他一起出行,不是跑在他前头,就是落在他身后。白日渐长,从不足一小时到几个小时,再到一整个下午的时光。日子一天天过去,奥古斯丁走得越来越远了,他的视线里总有艾莉丝戴着的那顶翡翠绿绒线帽。自他发烧痊愈后,她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更活泼了—更有活力,更加好动,也更爱说话了。之前,她只是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是坐在控制室的高处,就是悄悄地在附属建筑之间徘徊,总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摸。而现在,奥吉似乎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她无处不在。她的微笑依旧罕见,却灿烂无比,尽管不知怎的总是半隐在脸颊下方。
有一天,太阳一直低低地悬在空中,好几个小时之后才开始下沉,奥古斯丁走得更远了,比上次去停机库发烧以来的任何时候都走得更远。现在他总是往北走,向群山走去。不再往南走向冻原,因为那儿有停机库和那头狼的坟堆,粉红色的血迹衬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