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咆哮起来,挣脱伊万诺夫的束缚,一掌劈向他的手腕。底比斯拉住两人,把泰尔拖回沙发,而伊万诺夫则朝地板上吐了口唾沫。伊万诺夫满脸通红,大步流星地走回飞船的失重区域。哈珀赶到时,泰尔恰巧一脚踢飞游戏控制器。突然之间,离心舱内异常安静。苏利坐在自己的隔间里,不知该怎么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哈珀和底比斯低声交谈,似乎达成了什么结论,然后底比斯离开“微型地球”,应该是去跟伊万诺夫沟通了。哈珀心不在焉地揉着下巴,然后去了泰尔的隔间。苏利拉上帘子,不想偷听。
起初与地球的联络清晰通畅、不受干扰时,泰尔会花好几个小时和妻儿聊天。“以太号”升空时,他的儿子一个十一岁,一个八岁,生日仅相隔一周。出发前,在休斯敦的一个训练基地,他们为两个孩子举办了小型生日派对。泰尔的儿子们住在得克萨斯,他们玩同款电子游戏,每当与家里人通视频时,在飞船上的泰尔总会展示取得的高分,这样就可以和孩子们相互比较。后来,哪怕通信延迟让人无计可施,只能由他们单方面发送消息,他和孩子们的比赛仍在继续。几天前,她看到泰尔在其中一个赛车游戏上打破了孩子们的纪录。他激动地向空中挥了一拳,脸却耷拉下来,呼吸变得微弱,塑料控制器也从手中滑落。苏利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他靠在她的肩上。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这是她见过的他最脆弱的时刻。
“我赢了。”他对着她连身衣的网眼袖口说道。他们沉默地坐着,游戏胜利的音乐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阵阵空洞的鼓声夹杂着尖锐的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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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休斯敦最后几周训练的结束,升空日期愈来愈近,宇航员们愈加激动,他们之间的情谊也愈来愈浓。一个周五,在经历漫长的木卫着陆模拟训练后,他们一起来到当地的一个酒吧。底比斯抓了一把二十五美分的硬币,翻着自动点唱机里的歌曲,黛维则站在他身旁,用吸管嘬着蔓越莓果汁,打量着那台机器。在吧台,泰尔、伊万诺夫和哈珀摆了一排小杯龙舌兰,泰尔坚持让大家为每颗伽利略卫星喝一杯,相当于每人四杯。苏利来晚了,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调酒师正在分发酸橙瓣,底比斯挑选的第一首歌曲已开始播放。哈珀把她叫到吧台,也给她点了一小杯龙舌兰。
“你在玩躲猫猫吧。”他说道,把小酒杯滑到她面前,“这杯敬卡里斯托。”她把酒杯推回去,没有要哈珀递给她的酸橙瓣。
泰尔咧嘴坏笑。“太厉害了,”他说,“再来一杯!”
伊万诺夫用自己的酒杯敲打着台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