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个人都陷入隐秘的过去,每一个隔间都像是回忆的密室。他们彼此只进行必要的简单对话,努力面对当前的严峻要求,其他时间里,所有人的脸上都明显是一副沉浸在过去的神情。有时,苏利看着其他人,想象他们在想些什么。执行任务之前,所有宇航员在休斯敦一同进行了将近两年的训练,他们变得日渐亲密;但是,你在练习应对模拟事故时与同事谈论的事情,和你身处远方而熟悉的世界却已灭绝时所思考的事情,是迥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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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开始的前一年,在休斯敦城里的一家露天咖啡馆里,苏利看到伊万诺夫一家在吃晚饭。她在街对面泊车,一边把零钱塞进停车计时器,一边望着他们。她想过去打声招呼,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都喜笑颜开,阳光灿烂,五个人都顶着一头白金色的头发,像蓬起的蒲公英那般闪闪发亮。她看到伊万诺夫弓着身子帮小女儿切开食物。他的妻子活泼动人,挥动着餐具,兴奋地比画着,伊万诺夫和孩子咧嘴大笑,嘴里还含着食物。
一位服务员端着一个小干酪蛋糕停在他们桌旁,当他把蛋糕放在伊万诺夫肘旁时,孩子们异口同声地道谢。苏利在街对面都能听到。服务员收走半空的盘子,满脸微笑地离开他们的餐桌。苏利的眼神落在伊万诺夫妻子的身上。她一边说话,一边挥舞着粘满沙拉的叉子。她回想自己跟家人在一起时,是否曾如此快乐、如此自在。苏利在停车计时器旁徘徊,逐渐意识到自己侵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刻。随后,她沿着街道走进一家小杂货店,买了些水果。伊万诺夫在工作时可谓一丝不苟,但今晚不然,他与家人在一起时并没有那么严肃。她选了桃子。她捧起这温暖饱满的水果,感受手掌中轻柔的茸毛,突然记起女儿出生时脑袋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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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中断六个星期后的一天,伊万诺夫很晚才回到“微型地球”,那时其他人已一起吃过晚饭了。他径直进入自己的隔间,一把拉上身后的帘子。底比斯盯着紧闭的隔帘思忖片刻,敲了敲伊万诺夫隔间的侧壁。
“伊万诺夫,要是你有兴趣的话,还有一个炖菜。”他对着灰色的隔墙说道。
一如既往蹲在游戏机前的泰尔哼了一声。“他不会出来的,”他说,声音里透着一丝嘲笑的意味,“他大概哭得太多了,难得睡个觉。”
苏利正在床上给一个遥测读数做笔记,听到这话,顿时怔住了。确实不是自己听错了。一阵沉默过后,伊万诺夫扯开自己的隔帘,大步跨过离心舱,冲向泰尔。穿着连身衣的泰尔还没来得及看到他,伊万诺夫便一拳砸来,把他拽倒在自己脚边。泰尔用希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