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的对话被楼上传来的一阵尖叫淹没了。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想象着两个孩子在欺负对方,也在被欺负。她们转身跑上楼,她们是灵活的年轻母亲。
莎斯基亚哭得很凶,一边用手指头指着儿童游戏房,一边围着那个小木屋兜圈子。小木屋里面则是猛烈的敲击声,整个小木屋都在震动,好像快要爆炸了。阿加莎对莎斯基亚说:“
楼。这两层是整栋房子可居住空间的一半,第一层有两个个人房间和一个厨房,地下室有一个客用卧房和另一个厨房。无论房间还是摆设都以白色为主,翻修过的浴室,所有的墙壁,小厨房里的劳作台,被木椅子环绕着的餐桌,都是白色的。像手术室一样白,而且没有特色。只有地下室的地面是磨砂的,木制橱柜由罩光漆涂成了发亮的光泽面。
“我不愿意把我的品位强加给任何一个住进来的人,所以家具都没什么颜色。”阿加莎·蒙德说,“有时候一个人强烈的色彩倾向和色彩选择会招致别人的厌恶。要是我们的生活中时时处处都充满代表着别人喜悦和平静的色彩,那该多叫人难以忍受啊。
“我觉得两个家庭可以在同一屋檐下过着独立的生活——但我也不排斥每周一起聚餐一次,或每两周聚餐一次,这都可以以后再说;我想我们两个母亲需要和对方的孩子认识接触,这都是为了以后能好好相处。我还有一个会来我家的临时保姆,有时候我晚上太忙,她就会过来帮忙带孩子,她还能做些熨烫衣服、洗洗擦擦的事情;她的工钱我们可以商量着给,不一定要平均分摊。我也不希望我们其中任何一方都把邀请对方用餐或分享任何东西当作是一种强迫……另外,关于借东西用这一点,我看我们也得格外留心——不过呢,在我看来,吸尘器倒是可以也应该在协议下共用——可能只有吸尘器可以共用吧。”
阿加莎·蒙德的话里充满了疑虑,弗雷德丽卡环视着空空荡荡的墙壁,还有白得晃眼的墙面瓷砖。弗雷德丽卡可没有任何一点打理家庭或料理家务的才华,她从来不做家务,也用不着做家务。
但利奥需要一个家。
阿加莎·蒙德的话除了充满疑虑,还有担忧和一种对高效率的准确感。她毕竟是个公务员,她的脆弱只体现在育儿的问题上。
“你会办派对吗?”弗雷德丽卡问。
“噢不,这是因为我不喜欢参加大的派对。不过,我觉得,要是能提前协商好的话……”
弗雷德丽卡打断了她:“我觉得这行不通。我不应该来打扰,我看我的生活方式可能不……”
她也想不到要怎么形容自己的生活方式。阿加莎·蒙德劝慰她说:“我都了解,我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