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变成众人戴着面具在乱言塔的楼梯上和厅堂里互相追逐的景象,这一切要在一年中白日最短的那天的夜幕降临时分开始,在预示最长的一夜即将完结的第一道晨光洒下时停止。于是,大家就知道:这是新一年了,新一年就是主祭的裙袍上那个染血的新生儿。”
格利瓦继续说着:“接下来就是圆木桩登场——那根圆木桩被埋没在炉膛中的柴火深处,被闷烧了整整一年,现在被拖了出来。在圆木桩之后,公猪的猪头紧接着登场了,嘴上衔着用香料腌制过的苹果,还滴滴答答地淌着猪油。再就是大馅饼也被端上来了,这块大馅饼的馅料有蜗牛和猪尾巴,美味的馅饼做成螺旋盘绕的塔形,塔尖上以鸟类形状的糕点作为点缀。众人把炉膛里的那根旧的圆木桩点燃,再放进去一根新的,围绕着火焰跳着舞。人们在铁桶皮上烤更多蜗牛,把油淋到蜗牛壳上,你会听到那些小生物用尽最大气力逃缩、哀叹、尖叫的声音。我的宝贝啊,你知道吗,乱言塔的农人们还曾经在年终之火上活生生地烤了像一座塔那么高的猫,但他们不是在塔里烤的,因为塔里的女人们易受惊吓。不过后来,塔民们的确不用真的蜗牛来烘烤了,他们用栗子面和杏仁蛋白糖膏捏成蜗牛,柔软也甜美,成了仿冒的蜗牛——因为蜗牛是有灵气的,而那结实的杏仁蛋白糖膏,只能说是蜗牛那多汁肉身的替代品。”
“为什么是蜗牛?为什么要烤蜗牛呢,老太太?”考沃特问——倒不是因为考沃特天真地猜想这种古老的生物知晓一切问题的答案——考沃特认为当代的或新派的农人所做的很多事情,其原始意涵在一代一代的传承中已经遗失。不过,他仍觉得这些像玩杂耍一样的人在他们重复不断的蹈习中,说不定也保留了远古世界的智慧结晶,和人类之间和谐相处时所奏出的弦音,以及人、兽、植物皆一起共有、分享的自然天性,而这种自然天性可能极其近似于一种灵性。考沃特突然有一种想法:如果将先人这些民俗仪式重新介绍给乱言塔里的居民,也许会催生一种更有血亲感的新生活,这种生活更加细腻也更加深刻,几乎像是能量的泉源,这比头脑冷静地在狭隘的说理和运作上要高明得太多太多了。
“蜗牛有怎样的灵气?”考沃特问年老的格利瓦,一边问一边靠近她,靠近她那黑漆漆的衣装,靠近她黑衣散发出的浑浊窒息味道——还融合着她吃苹果时飞溅的果汁香气。
“人们都说蜗牛穿梭在我们的世界和地下长眠者的世界,”老女人娓娓而道,“它们不停地为死人哭泣着,它们爬过留下的痕迹因混入了它们的泪而更加光亮,它们以腹触地而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