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法,他站得离两人有点远,披着一件暗色斗篷,暗到几乎让人不辨他的存在,“恨可能转变成爱,只有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中立才能稳固保持其本质。”
“所以我们得预期一些变化的发生?”图尔德斯·坎托问。
“我们的设计师只是对于剖析和激发人类本性很有兴趣,”格里姆上校说,“宗教本来就是人类本性固有的一部分。”
参孙·奥里金说:“我也行游过许多地方,但我没行经过任何一个缺失宗教的社会,任何社会无一例外,都有宗教的存在。”
“那么你本人呢?”格里姆上校问参孙·奥里金,“你是否有任何信仰?遵从任何宗教礼仪,或是向任何神祇祈祷过?”
“都没有。对人类来说,去探求幻象、讲述故事、编造神力,是很自然的事情。我却正付出着不自然的努力——我审度着黑暗,抗拒着想象。这是很具毁灭性的生存方式,生活对我的回馈是相当贫乏的,但是我的本性迫使我这样生活。”
在他们几人交谈的同时,考沃特已经从玛丽小教堂移步去了名为“滴血之心”的空荡荡的神殿。他手持蜡烛,破译着神殿中可视可感的一切。比如出自各路艺术家之手的耶稣受难像。它们风格迥异,有的精工细制,有的粗犷质朴,有的在视觉上扣人心弦,有的则充满洛可可装饰感。考沃特相信自己是个有理性的人,是一个研究人类幸福感的勤勉学生,是一个解析人类天性的细腻学者。在他深层次的信念中,那些宗教的故事不过是肥腻臃肿、利欲熏心的神父们、主教们,或红衣主教们强加给轻信大众的谎言而已,考沃特明白人类渴求权势、操控欲望、鼓弄人心的心理根源。在他反叛的年少岁月里,他曾一度着迷于荒*、脱序的希腊神话故事,有感于希腊神话体系中的神人们*荡、残忍、善变,他想说无论希腊诸神多么强词夺理、吹毛求疵,也比不上一个神的用心险恶,那个神居然能自满地将对一个人——或者说对他的儿子,某种隐秘程度上也是对他自己的缓慢折磨——与几个世纪以来所有施虐者对人类族群和人类家庭所作的恶等量齐观,并把所有罪恶一笔勾销,不究罪责!但是此刻,在这阴冷黯淡的岁月里,考沃特重审自己对宗教的理解,他认为现在的自己过于轻率,也太年轻鲁莽。他在一幅幅鞭笞、流血、桎梏、赤裸的画面中穿行,他问自己:在普世人性里,多么深的*欲才能与这些画面呼应。他不认为这是以负罪感来换取粉饰过的纯洁,用溅血来夺回宛若新生的自由这么简单的事。不、不,他想:我们意图用疼痛的施加,来消解疼痛本身所带有的迷思,借此来强化我们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