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四年这天,没有记者联系他们。爸爸去墓地,妈妈没有。她上午在家工作,中午去超市,买菜回来路上取干洗衣服。老实说,她不大相信那些关于丧仪林林总总。反过来,她越来越相信灵魂不死。这六个孩子墓碑明明在不同地方,在新闻报道上却总是六个孩子,就仿佛六个孩子是个集体,来自不同年级和不同班级、生前并不相识六个小人如今永恒抱在起。但她只在乎自己孩子。
亲属如既往地关心爸爸和妈妈,没有因为时间逝去而太过消减,倒是仿佛因为认定他们悲痛已经应当多少平息,而能关怀得更露骨些。孩子死如今不再是个不宜提起悲伤事件,理性地看:家庭中个需要有效填充缺憾。有亲属问妈妈是否愿意收养,间接听说户人家可能会想卖掉孩子,不过是个五岁小女孩,怕养不熟。也有在z.府部门工作亲属,在春节前告诉妈妈三、四月间将有法律改革,可能会通过新规定。你们案子也许能追诉学校责任,活动活动,写联名信,请人大代表转上去,们起吃过饭某某夫人,中央党刊理论版编辑,大概也可以转交,亲属说。
个案子?那是孩子。妈妈在心里长长地说。
同事不向妈妈提起这些。妈妈自上班以来直在同个单位工作,领导这几年对她分外慷慨,给她在家工作充分自由,实际上,领导积极建议她多在家上班,像对待有,bao力倾向精神病患者。妈妈也发现同事赐予她特殊待遇,待她宽容,也许怕她受刺激。新入职单位同事大抵很快听说妈妈身上发生过事,她能感觉出来。她没法真正和他们交谈,虽然她认为是他们先停止真正和她交谈。她能看到他们心里疑虑:提起孩子还是不提起孩子?特意不提起孩子就等于提起孩子。
当看不见你时,是架供养八卦草料马车。当你坐在旁边时呢?是像瘟疫吗?这样说太俗套,同事并没有避开,妈妈想。更类似于轻微花粉过敏,使他们在某些时刻尽量去回避些话题,又似乎无法不闻到妈妈身上某种气味。
该成为盲人还是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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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妈妈常想关于动机事。撒哈拉沙漠上位老妇人走很久,在干渴绝望中寻找某种她不确定其存在也不懂其缘故东西,无法停下,因为她丈夫死,孩子也死,孩子孩子也死,她姐妹也死,她兄弟也全死。妈妈在尝试宗教过程中参加次活动时听到牧师讲这个故事。老妇人没有办法理解这切,生活无法继续,她执迷于“为什”,为什这会发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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