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回之后,便觉得病院里时刻,分外悠长,分外单调。第二天等她天,然而她终于不来,直到吃完晚饭以后,看见寒冷月光,照到清淡回廊上来,才闷闷上床去睡觉。
这种等待她来心思,大约只有热心宗教狂者,盼望基督再临那种热望,可以略比得上,自从她来过后那几日情意,简直没有法子能够形容出来。但是残酷这谢月英,这样热望着这谢月英,自从那天去后。竟绝迹不来。边病体,自从她来次之后,竟恢复得很快,热退后不上几天,就能够吃两小碗干饭,并且可以走下楼来散步。
医生许出院那天早晨,北风刮得很紧,等不到十点钟会计课出院许可单来,就把行李等件包好,坐在回廊上守候。挨刻如年过四五十分钟,托看护生上会计课去催好几次,等出院许可单来,就和出狱罪囚样,三脚两步走出圣保罗医院门。坐人力车到大新旅馆门口
只眼睛,尽是直盯在脸上。像这种严肃感伤表情,就是在戏台上当她演悲剧时候,也还没有看见过。
朝她看,为她这种态度所压倒,自然而然也收起笑容,噤住说话,对她看不上两眼,眼里就扑落落滚下两颗眼泪来。
她也呆住,说那句感叹话之后,仿佛是找不着第二句话样子。两人沉默会,倒是觉得难过起来,就勉强对她说:
“月英!真对你不起。”
这时候看护生不在边上,说着就摇摇颤颤立起来想走到床上去。她看不稳行动,就马上把那包水果丢在桌上,跑过来扶。靠住她手,边慢慢走着,边断断续续对她说:
“月英!你知不知道,这病,这病原因,半也是,也是为你呀!”
她扶上床,帮睡进被窝,句话也不讲在床边上坐半天。也闭上两眼,朝天睡着,句话也不愿意讲,而闭着两眼角上,尽在流冰冷眼泪。这样沉默不知多少时候,忽而脸上感到道热气,接着嘴唇上,身体上就来种重压。和麻醉似,从被里伸出两只手来,把她头部抱住。
两人紧紧抱着吻着,也不打开眼睛来看,她也不说句话,动也不动又过几分钟,忽而门外面脚步声响。再拼命吸她口,就把两手放开,她也马上立起身来很自在对说:
“您好好保养吧,明儿再来瞧你。”
等看护生走到床面前送药来时候,她已经走出房门,走在回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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