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视线仍没有离开瓶子。她脸红了,表情变得坚定而残忍,柔声细语道:“太不幸了,像你这么纯粹的绅士——虽然有点儿小肺病——却要和我这种龌龊至极的人来往。”
“那还可以补救。”他缓缓说道,站起身。鸦片酊已经侵蚀了他的大脑。
黛娜·布兰德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桌边。他看着她,被d品麻醉的双眼空无一物。她把脸凑到他面前,问:“所以,现在的我对你而言太过龌龊了,是吗?”
他心平气和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为了这个家伙而背叛你的朋友,那就是龌龊至极。非常龌龊。”
她抓住他一边枯瘦的手腕,使劲扭转直到他跪下,另一只手扇他面颊深凹的脸,一边六下,打得他的头左右乱晃。他大可以举起另一只手臂保护脸,却没有那么做。
烟。罗尔夫还盯着他的瓶子,他和我好像都没什么想和对方说的。没过一会儿,女郎就拿着杜松子酒、柠檬汁、苏打水和冰块回来了。
我们喝着酒,她告诉罗尔夫:“马克斯气疯了。他听说你是在最后一分钟把钱转押到布什身上的,那只小猴子就认为我出卖了他。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做了有脑袋的人会做的事——押赢的一方。我像个婴儿一样无辜,不是吗?”她问我,然后接着说,“显然,马克斯害怕的是别人会以为是他做了手脚,因为丹把他的钱和我的一起押下去了。非常遗憾,他运气不好。随便他气得跳脚,我才不在乎这个聒噪的矮冬瓜。再喝一杯吧!”
她为我和自己又倒了一杯,罗尔夫还没碰他的第一杯酒。他依旧盯着棕色的瓶子,说:“发生这种事,你怎么还妄想他会高兴。”
女郎愤怒地反驳道:“我怎么想我说了算。况且他没权利那样对我说话,我又不是他的。或许他一相情愿地那么认为,但我就要让他看看并不是那么回事儿。”她喝光杯里的酒,砰地放到桌上,在椅子里扭了扭身子,面对着我,“你真的要用伊莱休·威尔森那一万块钱清理这座城市吗?”
“是的。”
她放开他的手腕,背对着他,伸手去拿杜松子酒和苏打水。她在笑,我不喜欢这个笑容。
他站起来,眨着眼,手腕被抓的地方通红,脸上有淤青。他稳住身子站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他一手伸进外套里
她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闪着渴望的光。
“那么,如果我帮你,可以分到——”
“你不能那么做,黛娜。”罗尔夫的声音低沉,却温柔坚定,好像在对孩子说话,“那样龌龊至极。”
女郎缓缓把头转向他,嘴巴变成她对塔勒尔说话时的模样。
“我偏要做,”她说,“那样会让我龌龊至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