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吃掉一吨,但也吃了不少。吃完她自己那满满一盘又加上我的半盘。然后我们又开着马蒙回到她家。
丹·罗尔夫在饭厅里,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杯水和一个没有标签的棕色瓶子。他坐得笔直,盯着瓶子。整个房间弥漫着鸦片酊的味道。
黛娜·布兰德脱掉毛皮大衣,任由大衣一半搭在椅子上,另一半滑落在地。她冲肺结核患者打了个响指,不耐烦地说:“钱拿了吗?”
肺结核患者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瓶子,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沓钞票丢在桌上。女郎一把夺走,数了两次,咂了咂嘴,把钱塞进自己的手提包。
她走出房间去厨房凿冰块。我坐下来点燃一根香
我们快速开进城。
“布什死了吗?”车子扭进百老汇时,她问。
“显然,他们把他的身子翻过来时,可以看见刺出的刀尖。”
“他早该知道出卖他们的下场。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今天晚上已经把一千年以后的事都做完了,如果小伙子们不喜欢,我也只能说很遗憾。你赢了多少?”
“我没赌。这么说你的马克斯不高兴了?”
半小时后,我离开赛场。黛娜·布兰德坐在一辆浅蓝色马蒙轿车的驾驶座上,跟站在路上的马克斯·塔勒尔说话。
女郎棱角分明的下巴上翘,嫣红的丰满嘴唇利落地吐出话语,嘴角周围的皱纹条条分明。
赌徒看起来和她一样不愉快。他那俊秀的脸庞如同橡树皮一般蜡黄死板,说话时嘴唇就像纸一样薄。
这场景仿佛一场美妙的家庭聚会。若不是女郎看见我并把我叫住,我是不会参加的。
“天哪,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来了。”
“没赌?”她大叫,“你到底是哪路的浑蛋?有谁在听说这么有把握的内部情报后还不下注的?”
“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么说马克斯不喜欢后来的转变?”
“你说呢?他输了不少,然后又因为我足够机灵换了赌注赢了一票而摆脸色给我看。”她粗,bao地把车子停在一家中国餐馆前,“让他下地狱去吧!自以为是的矮冬瓜!”
她的双眼噙满泪水,晶莹闪烁。下车时,她用手绢使劲擦了擦眼睛。
“天哪,我饿死了。”她拉着我穿过人行道,“你能请我吃一吨炒面吗?”
我向车子走去。塔勒尔的视线越过车子顶棚看着我,不带一丝友善。
“昨晚我劝你回旧金山。”他的低语声比任何人的咆哮都更刺耳,“现在则是命令你。”
“一样十分感谢。”我边说边坐到女郎身边。
她发动引擎时,塔勒尔对她说:“这不是你第一次出卖我,却是最后一次了。”
车子开动了,女郎回头对他唱道:“我的爱,下地狱去吧!”